“艦長,出大事了!”
說服者號上,輪機長穿著身臟兮兮的工作服,手裡還拎著把扳手,慌慌張張地跑進了艦橋。
掛了點彩的韋德依舊安坐在獨屬於他的指揮席上,隻是,身處的這間艦橋已經沒有了先前的模樣,被炸得一片狼藉。
其實彆說艦橋了,經曆了數個小時的海戰後,整艘說服者號都從原來的重工業風變成了敘利亞風,就連前二後一的三座巨大三聯炮台,都被摧毀得隻剩下一個炮筒還能正常使用。
此時,正在艦橋內開會的一眾船上高層聽到輪機長的話,臉色齊齊一變,有幾個小頭目甚至露出了後悔的神色。
韋德見狀臉色就是一凝,斜瞥了眼這個擾亂軍心的家夥。
要不是考慮到那幾台受損嚴重的發動機還需要這個白癡,韋德真想現在就把他砍了,穩定軍心。
強壓下心中怒氣,韋德沒好氣道:“說!又怎麼了!”
輪機長似乎也察覺到了韋德的憤怒,瞬間驚醒,冷汗直冒,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了。
“又、又、又有兩台報廢了,咱們隻剩下一台發動機了……”
聽到這個噩耗,在場的艦上高層皆是駭然,殘破的艦橋一下子亂了起來。
“這可怎麼辦,說服者號這麼大,隻靠一個發動機根本跑不動!”
“誰說不是哪!剛才好不容易才把他們都打跑,但這樣下去,遲早還是會被追上!”
那幾個資曆較老的海盜已經開始追責了,指著站在韋德身旁的汪道涵就是一頓狂噴。
“愣子,都怪你!要不是你蠱惑艦長去搶那艘武裝商船,咱們早就跑了!”
“就是!我就說不該在這個節骨眼上還想著乾一票,咱們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都怪你!”
“不把這小子砍了不足以平民憤啊,艦長!”
“放你娘的屁!”汪道涵也不甘示弱,直接舌戰群匪。
“鉤子、跛子還有獨眼兒,當時說要去搶劫的時候,怎麼沒見你們幾個跳出來,出了事才想起來找我秋後算賬,門兒都沒有!”
“我們那是受了你的蠱惑!”
看著一個個嚷嚷著要把汪道涵就地正法的手下,韋德氣得臉都紫了。
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幫人哪裡是在罵汪道涵,分明就是在指責自己這個艦長失職!
韋德當然知道,發現自己叛逃後,昆卡家一定會派出追兵,時間緊迫容不得半點浪費。
但問題是,因為二房的那些王八蛋從中作梗,這次出港前根本沒給說服者號補充足夠的燃料,如果不靠搶劫的話,哪裡去弄補給,連港城嗎?!
而且就算決策出了問題,也輪不到這幫廢物指桑罵槐,他們也不看看自己都乾了些什麼好事!
“夠了!”韋德怒吼一聲,手下一用力,直接把座椅的扶手都掰了下來。
將半個扶手順著沒了擋風玻璃的艦橋扔出去,韋德眼中閃爍著凶光掃視眾人。
“本來說好了搶完油就走,你們倒好,非要去搜刮船上的貨品,整整多耽擱了一天的時間,現在又跑我麵前來推卸責任,臉哪!!!”
一眾手下見韋德真的怒了,也知道這事兒其實是他們理虧,瞬間啞火,紛紛低著頭,做鴕鳥狀。
這時,一名長了個鷹鉤鼻子的海盜也走進了艦橋。
他叫鬼鴞,是說服者號上的領航員,同時也是韋德的智囊。
其實他早在門口聽半天了,見場中氣氛凝重,這才跑進來當起了和事佬。
“艦長,弟兄們也是一時心急,但這麼下去可不是辦法,遲早還是會被昆卡家的人追上。”
見打圓場的是鬼點子最多的鬼鴞,韋德沉聲問道:“鬼鴞,你要是有什麼想法就直說!”
鬼鴞轉轉眼珠,“要不……咱們換一艘小一點的船,趁現在趕緊逃走。”
汪道涵嗤笑一聲,“切,你會變戲法啊,這茫茫大海的,上哪找彆的船去。”
鬼鴞眯著眼笑道:“還真彆說,剛才雷達探測到50海裡外有一艘船。”
眾人狂喜,“那艘船有多大?”
鬼鴞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應該不大,差不多也就是艘小漁船那麼大。”
眾人剛生出的希望又變成了失望。
雖然說服者號經曆了最初的內部清洗和兩次作戰,船上的人員銳減,但好歹也還剩下一百多號人。
汪道涵繼續挖苦道:“眯眯眼,你是不是傻了,一艘小破船夠乾什麼的?!”
誰知,鬼鴞接下來的一番話令在場眾人愣在原地。
“我也沒說讓所有人都逃走啊,隻要在場的這些骨乾能逃出去,咱們早晚還是能東山再起。”
韋德認真考慮了一下,覺得也隻剩下這麼一個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