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他島嶼不同,眼前的島嶼更像是湖水裡長出了山峰,高有百丈的上半山露在水麵,從上至下裂開一道寬有丈許的豁口。
被殘陣籠罩的山頂有一汪清泉水眼,漫出水流,沿著山縫上突出的石梁,垂落下一道白龍似的飛瀑。
“難怪被稱為水澗。”江川坐在鶴背上,往下看去。
沒有平地建築,僅有豁口旁偶爾人為鑿開的方寸之地落腳,此時已經站滿了人。
江離站在較偏僻的一處,正朝著他招手。
江川收起靈鶴,也借風落下,來到江離身旁,看往場中。
豁口垂落的瀑布兩側,分彆站著數名養氣圓滿的修士,各自祭起靈器,你來我往,各逞凶威,時不時親切地問候對方家人。
明明一副生死搏鬥的模樣,卻生生被幾人打成了回合製,堪稱菜雞互啄。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養氣修士,僅能憑借真氣禦器,靈器稍微離遠一點便會失去控製,根本無法做到築基修士那樣,神識催動,揮灑自如。
在聲聲叫罵中,江川明白了事情根由。
原來是因為一樁寶物所起。
自從靈華澗前幾天靈潮爆發後,殘陣威能大減,導致出現了漏洞。
有機靈的修士守候在此,居然喜從天降,得到了水眼中被衝出殘陣的一件上品靈器,隨後事情就在昨天夜裡被傳揚出去,吸引了不少人前來。
不止是養氣圓滿的修士,還有霸占了離山頂最近之地的幾位築基修士。
正在喊打喊殺的兩夥人,便是來得較早的那批,且真正等到了靈器出世,但雙方激烈爭鬥時,一位散修漁翁得利,拿走了那件靈器,雙方徹底結下了梁子,時不時就要罵上幾句,動一動手。
江川想到了先前江離所說的護身靈器一事。
“那口泉眼是天地孕養,頗為玄妙,被碧波府寶閣長老設下禁製,為弟子培育靈器。
“出世的靈器,應該就是尚未被取出的器胚。”江離解釋道。
不過相比起靈器,江川更關心蔡旭五人的下落。
此地無有能藏身之處,僅山頂被殘陣之力籠罩,總不可能這五人是藏在泉眼中吧!
江離回想著地輿圖上所見,目光不斷從旁掃過,落在了瀑布砸落後形成的水潭中。
“應該就在那裡。”
江川循著所指看去。
陷入水潭,倒還真有幾分可能。
隨後,他突然想到。
靈華澗既然是藏寶之地,那麼除去泉眼上的禁製外,會不會有其他手段,諸如靈獸等物看守。
如果如他所想,那麼這水潭極有可能便是看守靈獸的窠巢,受殘陣保護,所以蔡旭五人才會陷入其中。
“我去看看。”
江川施展登高訣,踏著層層水流階梯,來到了水潭前。
一眼望去,水潭不知深淺,僅是站在邊緣,水流就漫過了膝前。
他從袖中取出了雲水宗內門弟子令牌,渾身真氣循著《雲水經》的行功路線運轉起來。
縷縷魚龍真氣被返還成雲水真氣,注入令牌中。
頓時,令牌平整的背麵有幾點白光不斷閃爍。
江川精神一振。
這內門弟子令經過特殊煉製,能在相隔不遠時彼此感應。
如此情景,蔡旭五人果真被困在水潭中。
衝著江離揮了揮手,江川手持分水刺躍入潭中,壓力自四麵八方而來,不用故意屏氣,魚龍真氣自發運轉,就像是魚兒回到水中,輕鬆自在。
江川睜開雙眼,看向水潭下方。
其下暗沉沉一片,不可見底,灑落的陽光落在那裡,便消失不見。
分水刺揮出,微弱的神識禦使靈器朝下刺去,如遇銅牆鐵壁,根本無法落下。
江川取出了青魚令,以魚龍真氣催動。
暗幽幽的潭底像是被揭去了幕布,將屏障下的一切顯露出來。
這是一處十餘丈寬大的水下洞窟,地麵及牆壁上鑲嵌著無數亮晶晶的寶石,除去牆壁下擺放著一隻寬有丈許的靈蚌玉貝外,再無他物。
“沒人?”江川皺了皺眉。
他想以青魚令進入洞窟,但不知為何,青魚令在此處殘陣前並無效果。
略作沉思,他取出一塊金磚。
這是先前在洗氣碑下所得儲物袋中的靈器,勉強算是中品之列,並無其他什麼功效,僅能變大攻擊。
江川真氣催動,原本巴掌大小的金磚漲至門板大小,在他神識催動下,向著屏障沉沉砸落。
轟。
屏障晃動不已,金磚被震得飛起,原本還算平靜的水麵突然泛起波瀾,引起了不少人的注視。
轟、轟、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