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師弟他們呢？”
一道強橫氣勢不加掩飾，猶如層層山巒撲麵壓來。
“原來是化靈門的前輩。”江川一步踏出，身周有潮水奔湧之聲響起。
平靜的江麵暗流湧動，被某種力量推動著掀起浪潮，一波接一波的後浪漫過前浪，疊成了聲勢浩大的浪濤，等來到江岸邊時，已徹底化作了驚濤駭浪。
撲麵飛來的山巒在氣勢磅礴的巨浪前戛然而止，更有被洪濤覆沒之勢。
“哼”。
一聲飽含怒意的冷哼響起，山巒逐漸巍峨險峻，猶如傳說中的鎮海神嶽，欲將湧來的浪潮懾服。
就在這時，一道如雲似霧的飄渺氣息湧來，橫亙在山水間，迅速狂漲，演化出鋪天蓋地之勢，神山一時間混混沌沌，失了方向，險些被雲霧吞沒，隻能無奈作罷。
“陳暘在哪裡？”氣勢略遜半籌的聲音再次響起，這一次卻用到了些許築基修士的神識威懾。
但江川體內神識運轉開來，隱隱有異獸嘶吼吟嘯之聲，將所有加諸於身上的外力儘數破碎。
“哼”。
這次的冷哼卻並非怒意，更像是吃了悶虧後的震驚。
“這怎麼可能？”
攜怒而來的慶華心中反倒湧起了浪潮。
目睹了一切的寧缺同樣難以平靜。
但與深藏惡意的慶華不同，他是為親眼看著一步步成長到如今地步的師弟而震驚喜悅，更有種為人師長的滿足與自豪。
師弟的功行，竟已達到了這般地步？
儘管這並非修士間的鬥法，但兩人間的氣勢較量，卻透出了更深層次的差異。
養氣圓滿的江川，不論是修煉根基，又或是真氣品質，竟不在修煉十餘載已至築基二層的慶華之下，甚至某些方麵猶有超出。
“此子斷不可留。”慶華下意識冒出了無數反派該有的想法。
王君察覺到了不對，一步邁出，來到了江川身前，與寧缺並列而立。
“你想要乾什麼？”
麵對著兩人逐漸冰冷的神色，慶華反而露出了笑容：
“隻是問問我化靈門弟子的下落罷了，兩位道兄何必如此緊張呢。”
“前輩說笑了。”江川的身影從兩人間走出，拱手一禮，恭敬道：
“前輩您一上來，又是氣勢威壓、又是神識威懾，一副欲將仙骨天生、英武不凡的我除之而後快的模樣，這但凡是個正常人，都是要緊張的。”
“噗嗤。”江川的袖袍中傳出了蛟蟲的悶笑。
慶華笑容一僵。
“至於問我化靈門弟子的下落，那更是莫名其妙。
“您身為化靈門的築基高人，都不知道弟子的下落，我一個雲水宗的養氣小修又怎麼可能知曉？”
江川雙手一攤，神色無辜。
可他們是跟在你身後離開的。
慶華有心想問，但眼前這小子牙尖嘴利，恐怕問出後也免不了被奚落一番，隻能眯起雙眼，深深地看了江川一眼，笑道：
“是我心憂本門弟子安危，一時疏忽了。”
“那還不趕緊讓開？”王君叱喝。
“好。”慶華側身讓開道路，等幾人走過之時，負於身後的袖袍抖落一點微不可見的烏光，遵從著他的意誌，沿著江川的身形而去。
不過數個呼吸，那烏光便來到了江川垂地的衣角。
“我倒要看看，陳暘他們被你怎麼樣了。”
......
“江小子，你沒事吧？”王君問道。
“有勞前輩關心，晚輩無礙，隻是路上遇見一堆臭狗屎，心情有些不爽罷了。”江川似是並未發覺慶華的手段，朗聲答道。
“那就好。”王君頷首，笑道：
“不過要是我遇到了，一定會將這臭狗屎吹飛到爛草堆裡，免得其他人看到也影響心情。”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聲音儘數傳入了另一人的心中。
“小輩......”藏於袖中的拳頭攥得嘎嘣響，但又不好發作，慶華鐵青著臉，回到了原本所在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