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衛民眼神閃現濃鬱殺機,冷冷注視著呂萬金。
為了不耽誤時間,他一上來就讓呂萬金感受到了真實的死亡恐懼。
剛才通過王兵的告知,看守所的人認為呂萬金的精神出了問題,因此並不擔心呂萬金會出去舉報自己,一個腦子不正常的人,說的話沒人會相信。
“咳,咳……買過,姚衛國找我買過一種進口止痛藥!”
此時的呂萬金乖乖配合,聽到姚衛民的喝問,立馬老實的交代道。
“他總共買了多少?”姚衛民神色不變,臉上依舊帶著攝人殺機。
“兩瓶,我就給他帶了兩瓶!”呂萬金哆嗦著舉起了兩根手指,努力思索了下,不等姚衛民詢問,連忙把那種進口藥的品名告訴了姚衛民。
看來姚衛國就是用這種藥物毒傻了陳文江!
姚衛民心中了然,對姚衛國的作案工具以及過程有了清晰的判斷,掌握這些線索,他很期待等會兒見到姚衛國時,後者還敢不敢那麼有恃無恐的肆意叫囂。
“呂萬金,有關姚衛國找你買藥的事兒為什麼之前沒有跟派出所的同誌交代?”
他沉吟片刻,再次喝問道。
“這又不是什麼大事兒,再說我本身也是開醫藥公司的,幫人從國外帶藥的情況多了,剛才要不是您提起,我都早忘了這茬,真的,我沒騙您啊!”
呂萬金哭喪著臉,惶恐的解釋著。
“哼,最好彆跟我耍滑頭,行了,接下來談正事兒!”
姚衛民瞪了他一眼,沉默片刻後,把話題轉移到了雪姐身上,“我想找你了解下那叫自稱雪姐的人具體情況,詳細說說!”
呂萬金聞言連忙正了正坐姿,略微思索後開始講述起來。
雪姐也是一名港島人,常年暗中做著倒賣古玩的生意,呂萬金隻是她的其中一個交易夥伴,每隔幾個月會聯係一次,有時候派人接頭,有時候親自從港島過來內地。
而每次見麵,雪姐的外貌形象都不一樣,連呂萬金也沒見過雪姐的具體麵貌,隻知道每回見麵都是女的,年齡容貌這些,一概不知道。
姚衛民聽著呂萬金的講述,跟之前蘇沛德給他的有關雪姐資料相差無幾,這個雪姐行蹤神秘詭異,能掌握的有用線索並不多。
“琉璃廠的孫老板是怎麼回事?”姚衛民見時間差不多了,快速問道。
呂萬金點頭,認真解釋,“孫老板算是我一老朋友,在琉璃廠開了個檔口,偶爾有些好物件兒也會讓我幫著售賣,上次雪姐私下來四九城,他也有幸見過一次,但那肯定不是雪姐的本來麵貌,所以您要是想找雪姐,老孫或許能幫得上您!”
呂萬金的話剛說完,厚重鐵門被推開,兩名製服人員走到了呂萬金近前。
姚衛民知道時間到了,便站起身朝兩名製服人員點點頭,率先走出了這間屋子。
等見到王兵,姚衛民立刻提出了要再次見姚衛國的請求,並且希望現在馬上就能見到麵。
王兵有些為難,但還是點了點頭,示意姚衛民在走廊裡等他一會兒,他需要再去辦公室商談此事。
姚衛民不確定呂萬金會不會把姚衛國買藥的事兒舉報上去,他要趕在這之前讓姚衛國把字簽了才行!
十多分鐘後,王兵返回,衝姚衛民打了個手勢,表示已經獲得看守所的同意了。
就這樣,在上次見麵的那個房間內,姚衛民再次看到了穿著斑紋衣服的姚衛國。
後者臉上帶著報複快笑,等帶他來的製服人員出去關上門後,率先大笑起來。
“哈哈……我的好弟弟,這麼快就又來看我了啊?說說吧,這回準備又讓我幫什麼忙?”
他臉上雖然帶著笑,但眼底卻有著毫不掩飾的狠戾之意,一眨不眨的盯著姚衛民。
“今天來找你,就是想問問你,呂萬金賣給你的那兩瓶止痛藥,吃完了嗎?他讓我轉告你,每次隻能吃半顆,吃多了容易精神異常!”
姚衛民開門見山的平靜說道。
“呃……”姚衛國聽完頓時僵住了,整個人像是被定住一般,臉上的笑容當場凝固,他眼底的狠戾快速變成了巨大惶恐。
“怎麼?人家呂萬金關心你,你看上去好像有點兒不領情啊!”姚衛民不緊不慢的看著他的眼睛,見後者還有抹戒備,便當場說出了止痛藥的品名。
“我……咳,他,他胡說,我根本就……”姚衛國下意識要抬高聲音,但一想到現在的環境,立馬又蔫了,雙手不自主的攥緊了椅子扶手,額頭有細密的汗珠開始形成。
“行了,你的事兒我懶得管,現在就想問問你,這兩份東西上的字你到底簽不簽,如果不簽也成,那我得去跟看守所的人說一下這事兒了,畢竟目前咱還保持著親屬關係,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你胡亂吃藥把自兒個吃死吧,我說的在理麼?”
姚衛民把兩份確認書再次放到了桌子上,同時拿出了鋼筆,臉上帶著一抹冷意。
姚衛國沉默了,他低著頭考慮了很長一會兒,這才緩緩抬頭,眼底的恨意徹底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惶恐與不安。
“衛民,你怎麼知道我找呂萬金賣過藥?”
“我比派出所的人更了解你的品性,所以一查就知道!”
“……”姚衛國聞言不敢再正視姚衛民的眼睛,眼神閃爍了幾下,再次問道:
“那,呂萬金把這事兒告訴派出所的人了嗎?”
姚衛民冷笑,他知道這個便宜大哥這麼問的目的。
如果得知呂萬金已經把這事兒捅上去了,那麼依照姚衛國的性格,即使魚死網破,也不會在確認書上簽字,要讓整個姚家的人全都跟著他受牽連,心裡才覺得解恨。
“你覺得要是他已經舉報了的話,你還能在這裡跟我見麵麼?”姚衛民說到這裡微微停頓,“嗯,這麼說吧,你應該感謝呂萬金對你的仗義,知道麼?”
姚衛民朝桌子上那兩份確認書示意了下,意味明顯。
姚衛國身體哆嗦起來,呂萬金現在就是懸在他頭上的達摩克裡斯之劍,而姚衛民現在的意圖,讓他更加沒得選擇。
他很清楚姚衛民的眼神含義,要是還選擇拒絕簽字,那麼估計等不到明天,他就要再回派出所接受審訊了。
“你要發誓不把這件事兒說出去才行!”
姚衛國哆嗦著拿起了鋼筆,語氣雖然凶戾,但表情卻帶著哀求與惶恐,色厲內荏,心有不甘卻不得不照做。
“隻要你簽了字,以後你跟姚家就沒任何關係了,對一個陌生人,我沒興趣折騰!”
姚衛民淡漠的說道。
他說的都是實話,衝姚衛國現在的處境,哪怕不爆出毒傻陳文江的事兒,基本上也是一輩子待在號子裡出不去了,根本沒必要搭理,讓這種人在號子裡自生自滅就是了。
而如果呂萬金真的舉報了姚衛國,那可就不是蹲號子那麼簡單了,妥妥的吃完花生米上路。
唰!唰!唰!
姚衛國咬著牙,儘量控製著手上的顫抖,在兩份確認書上都簽了字。
放下鋼筆,姚衛國整個人像是被抽掉了一身力氣,神情木訥,看向姚衛民的眼神充滿了驚恐與懼怕的意味。
姚衛民淡然收起兩份確認書,沒有多看他一眼,徑直起身去了房門口敲門。
等外麵的製服人員把門打開後,他客氣說道:“辛苦兩位同誌了,請把犯人帶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