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唐宣就赴往尚德坊。
二樓雅間,紫色帷幔隨風飛舞,扇門大開。
唐宣大步走了進去,池飛光已然等在其中,還有另外幾人。
沒過一會兒,程錦也來了。
“池兄,怎的回事?”程錦問道。
聞言,其餘幾人也紛紛看向池飛光。
以往都是傍晚才來這兒,今日卻是清晨。
池飛光倒上一杯三色靈酒,滿滿飲上一口。
“憶往昔,風流少年,到如今卻已年近六十,在這坊市中,吃過苦痛,也交了不少朋友,隻是這般生活終歸非我所願。”
“我道途斷絕,也不想再爭什麼,如今憶起生身父母,夜中每每流淚,我想,是時候該離開這裡了。”
其餘幾人麵麵相覷。
以往池飛光瀟灑至極,想不到心中還有如此柔軟一麵。
唐宣長歎口氣,道:“在哪裡活著不是活著,既然如此,倒還不如在凡俗瀟灑一回。”
池飛光聞言笑道:“唐兄說得是啊。”
在坊市生活,每日操勞,修行,還有種種異事,鬥爭。
要是不想繼續在長生之道上拚搏,那還不如落葉歸根。
生活就是這樣,多少人都是過客。
長生之道,永遠都是一條孤獨的路。
尤其是看著身旁人壽儘年老之時,那種煎熬折磨。
“來,諸位道友,祝你們魚躍龍門,求得長生。”池飛光舉起酒杯朝著眾人笑道。
砰!
舉杯碰過後,眾人儘皆一飲而儘。
離彆之時,就連話音都寥落三分,遠不及往日歡騰。
吃過後,池飛光灑然離去。
眾人瞧著那背影卻不禁悲從心來。
唐宣回首自己這幾年在坊市的日子,卻發現不過短短幾年,已有幾人離去。
坊市中進進出出,遠觀一切仿佛未有任何變化,然而內裡早已翻天覆地。
送彆池飛光後,唐宣有些心灰意冷,幾乎不怎麼外出會友,隻往趙家而去。
付出了情感,最終換來的若隻有悲傷,那還不如一開始就當作路人。
趙彤倒是與唐宣接觸的愈發密切。
兩人不欲交友,互相之間視為知己,偶爾交談修行之道。
雖說趙彤修為高,然而唐宣有著熟練度麵板,對功法的種種理解之處不下於築基修士。
兩人互相交談中各有收獲,也是日益感情增進。
在修行中,唐宣偶然也遇上了張潔那整天想著勾引人的浪蹄子。
那還是清丹坊開業的那日,唐宣隻見張潔隨著一位年老修士走了進來。
那年老修士為張潔買了不少丹藥,還有駐顏丹等等之物。
唐宣與張潔相見,此女眼神躲閃,唐宣也懶得揭穿。
本就是露水情緣,談不上感情,也沒必要去揭穿。
.....
冬日又過,又是一年春。
庭院中,花樹上綴著滿滿的粉色花苞,花圃的花兒也已然翠綠一片,將殘枝敗葉褪去。
唐宣站在亭中。
一陣微風吹過,枝葉搖顫,亭中已然沒了身影。
唐宣自幽竹後緩緩出現。
“縱影術圓滿果然可以瞬發。”唐宣心中暗喜。
瞬發與幾個呼吸之間的差距可謂是天壤之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