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片苞米地長得極其茂密,視野中滿是密密匝匝的苞米杆子。
雖然因為鬨旱災,苞米葉子都蔫巴巴的,但由於苞米杆子種得很密集,隔著三四步遠就看不見人了。
“自香,你小子跟俺躲貓貓呢?你在哪兒呢?”
花自芳在苞米地裡深一腳,淺一腳,心急火燎地找不到人,還被苞米葉子剮蹭得臉皮疼,有點不耐煩了,氣呼呼地嚷嚷起來。
花自香回應道:
“俺在這兒呢!”
花自芳走到他麵前,好奇地問道:
“你怎麼拉的屎一點都不臭?”
說著,他往自香後麵一瞅,驚見地上沒有屎,訝然道:“你還沒拉出來呢?”
花自香裝模作樣地蹲在地上,隨口搪塞道:
“俺剛才拉到彆的地方了,俺嫌棄太臭了,就換到這裡繼續拉。”
“什麼毛病這是?”花自芳埋汰了他一句,急切地問道,
“你把小米擱哪兒了?”
花自香朝一個方向指了指,隨口敷衍道:
“在那邊,大約十幾步遠的地方。”
花自芳轉身就朝他手指的方向走去。
“哥,小心彆踩著屎。”花自香強忍著想笑的衝動,假模假樣地提醒了一句。
“知道了。”花自芳不耐煩地應了一聲,走了十幾步後,好不容易從密密匝匝的苞米杆子之間,找到了那袋小米。
他哪裡知道,這袋子裡裝的根本就不是小米,而是沙子。
“你在這蹲著慢慢拉吧,俺先走了!”
花自芳把扁擔往肩上一扛,卻差點把他壓趴下,他感覺這袋小米似乎不止一百斤,但現在他急著去迎親,也沒多想,就哼哧哼哧鑽出了玉米地。
耳聽得鼓樂聲逐漸遠去,花自香站起身,遠遠地跟在迎親隊伍的後麵。
他要親眼看著才放心,決不能讓花自芳娶到楊琳兒。
與此同時,在楊家村裡。
楊琳兒已經換上了一身半新不舊的桃紅色旗袍。
這套嫁衣是她娘嫁給她爹時穿過的,也是楊家能拿得出手的唯一一套體麵衣裳了。
現在鬨災荒,連飯都不吃飽,哪有多餘的錢做新衣服。
楊琳兒的父親楊峰正坐在正堂裡,跟親戚朋友們閒聊。
其中一個男鄰居感慨道:
“老楊家的自芳和琳兒倒也般配,一早把婚事辦了,閨女在家,一年也得不少糧食呢!”
楊峰滿臉惆悵地感慨道:
“誰說不是呢!俺這都催了好幾回了,實話跟你們說,沒跟他們家要什麼彩禮,就要一石小米,不過分吧?”
“不過分!不過分,合情合理......”
親戚朋友們紛紛出言附和,頻頻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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