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父與子
數日後，一則消息傳遍整個聖城，也將剛剛受封的楚問天驚動了。
聖朝大公主楚妍，回來了！
楚妍是聖朝大公主，聖皇第一個孩子。年長楚問天三歲。六歲啟靈，上品靈根，光開八重，天資卓越。
隻是女兒身無法修行《皇極驚世錄》，皇後便將楚妍送到了她的出身之地——黑夜城。
聖朝大公主的身份加上卓越的天資，楚妍一到黑夜城，就被一位真仙收入門下。
從六歲被送到黑夜城，至到今天，楚妍回來的次數屈指可數。楚問天對這位大皇姐的印象還停留在三年前。
凰鳴殿。
楚問天剛進入主殿，瞬間就注意到了皇後身邊的楚妍。
隻見一位衣著鵝黃色長裙的美麗女子正與皇後同椅而坐，皇後雙手握住女子的雙手，正在交談著。
皇室基因優良，縱觀聖朝皇族，鮮有容貌平凡者，楚妍當然也不例外。
“問天，來了。”皇後微笑著對楚問天說道。
“母後，大皇姐。”楚問天神色如常，對二人行禮。皇後認楚問天為子，楚問天也早已改口稱之為母後。
楚妍一雙晶瑩的雙眼，如林間小鹿一般靈動。撲閃撲閃的，正好奇的打量著楚問天這個新任太子。
“問天你也有三年不曾見過你大皇姐了吧。”皇後笑著說道。
“是。上一次見大皇姐已經是三年前大皇姐的歲宴了。”楚問天回答道。
“說起來，再過不久便是皇弟的歲宴了呢。”楚妍開口，音色悅耳，聽起來很舒服。
“不錯。本宮已經命人開始準備了。我聖朝太子的歲宴，一定要隆重！”
楚問天眉頭微皺，道：“母後，不必如此大動乾戈，一切從簡即可。”
一想到貧民窖裡的種種畫麵，楚問天越發的不想鋪張浪費。
“這怎麼可以？你是太子，是聖朝的儲君。代表著我聖朝的顏麵！你的歲宴不舉辦的隆重一些，豈不是讓天下人笑話？”皇後斷然否決了楚問天的提議。
楚問天聞言，也隻得作罷。
等級觀念深入人心，哪怕他是太子，對此也是無能為力的。況且楚問天本身並不排斥階級區彆。他隻是關心百姓。
楚問天眉頭輕撚，思索了一番，上前一步。
“兒臣懇請母後，在兒臣歲宴之時，施糧天下，救濟饑苦之人。”楚問天行禮請求道。
皇後眼中浮現上驚詫的神色，看著楚問天，完全沒有想到他會提出這樣的請求。
楚妍一雙美眸看著低頭情願的楚問天，眼中異彩連連。
不過這也體現了楚問天愛民的品質，皇後當然會予以支持。
“好！難得歌兒如此心懷百姓。歲宴之時，施糧天下。歲宴當天，所有聖朝百姓都能吃上三頓飽餐！”
楚問天聞言眼中閃過一絲驚喜。
“兒臣替百姓拜謝母後！”
“你這孩子，和母後客氣什麼。”皇後笑著怪罪道，“你大皇姐難得歸家一次，你姐弟二人便一道出宮逛逛吧。”
楚問天和楚妍對視一眼，紛紛行禮。
“是。”
……
楚問天和楚妍並肩走著，身旁是繁華的聖城街道。
道路兩旁，小販高聲叫賣著，一家家店鋪緊挨著。
人來人往，有的坐在馬車裡，有的三三兩兩結伴而行，儼然一副盛世繁華的景象。
“聖城這三年，變化不大。”楚妍邊走邊看，說道。
在兩人身後，千雪、青葉和兩名年長的宮女跟在不遠處。這兩名年長的宮女修為極高，是皇後派來保護楚問天二人安全的。
“還好吧。”楚問天倒沒有多大感觸。
楚妍聳了聳肩，道：“聽母後說，令才人的孩子去年啟靈，下品靈根，光開一重？”
“嗯。老七楚牧天。”楚問天點了點頭答道。一如既往的惜字如金。
“你和他關係很好？”
“嗯。老七心智異於常人，早慧。而且意誌極為堅定，品行端正。”
“或許他不會成為一個強者，但他一定會是一個合格的皇子。”
“你對他的評價倒是蠻高的。”楚妍輕笑著說道，“真想見見這個被你給予高評價的七皇弟。”
“會有機會的。”
楚牧天的身份很特殊。
母親令才人是聖皇妃子中地位最低的一個。本是平民之女的令才人因為種種機緣巧合，進入皇宮成為了宮女，一次意外聖皇與令才人結合，誕下了楚牧天。
也正是因為楚牧天，令才人才被封為才人。否則，依照後宮規矩，與皇帝結合的宮女，當斬。
這條規定還是聖皇親自頒布的。
正因如此，令才人一直不受其他妃子的待見。再加上楚牧天的廢材天賦，母子二人的處境很不好。
後來，楚牧天得聖皇欽點，與楚問天一同跟隨琴王學習，這種情況才有所緩解。
畢竟再怎麼說，楚牧天的老師也是十三王之一，聖朝八家南家的家主，這點麵子是要給的。
聖朝一帝一後十三王，是這個龐大的千年帝國的根基所在。
“真是惜字如金啊……”楚妍瞥了眼身旁的楚問天，默默地想到。
楚問天話很少，不主動問他，他基本不會開口。行為處事雷厲風行，完全不像是一個少年。
“母後說的風雪樓在哪兒？”楚妍問道。
皇後讓楚問天帶楚妍逛一逛，然後去大陸第一樓風雪樓嘗一嘗。
雖然風雪樓遍布大陸各個地方，但聖城這一家是總部，和四郡七十二縣的分樓不一樣。
“再過一條街就到了。”
楚妍點了點頭。
這時，前麵不遠處傳來陣陣的喧鬨聲。在這人聲鼎沸，聲音吵雜的街頭也顯得格外刺耳。
楚妍眼前一亮，像是聞到腥味的貓兒，快步走了過去。楚問天無奈，隻能跟了上去。
人們一圈圈的圍著，將事發地點封的嚴嚴實實的。楚妍個頭不高，又不想擠過去。
但這難不倒楚妍。
不知道從哪兒抄來一隻椅子，站在上麵掂著腳昂首望去。
楚問天無言的看著毫無公主形象儀態的楚妍。也辛虧彆人不知道這是聖朝大公主，否則皇家顏麵都要被她丟儘了。
楚問天覺得，有必要讓皇後好好教一教楚妍禮儀了。
“你這小娘皮，不知好歹！我家少爺能看上你，是你上輩子修來的福分！”一身材壯碩，麵貌尋常的大漢惡狠狠的對對麵的一名粗布衣少女說道。即使是身穿粗麻布衣，也難掩少女麗質。
“我不喜歡洛修，我不會跟你去的。”少女看起來雖然柔弱，但語氣卻很堅定。
“你這小娘皮！”那大漢氣笑了。“我家少爺可是那洛家五少爺，家世顯赫的大人物！少爺派我邀請你三次，你都拒絕了。怎的？看不上我家少爺？看不上我洛族？”
周圍人猛然退後兩步，與大漢拉開一段距離，極為害怕觸到這大漢的眉頭。
洛家，他們惹不起。
大漢冷笑一聲，很享受這種周圍人懼怕的樣子。
少女臉色一變，連忙擺手否認。她這種平頭百姓怎麼可能敢得罪八大家族？
“老三，洛家就是洛相的家族？”楚妍將楚問天拽過來，問道。
楚問天甩開楚妍拽著他的手。
“大皇姐，男女授受不親。”楚問天無奈的看著楚妍說道。
“知道了知道了，囉嗦！”楚妍無語的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說道。
楚問天搖了搖頭，“的確是丞相的家族。”
雙眼閃爍著明滅不定的色彩。
“既然你沒有看不上我家少爺，為什麼不接受邀請？”大漢質問道。
“我……”少女唇齒輕啟，但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大叔，這洛五少爺是什麼人啊？為什麼這女孩不願意接受邀請？”楚妍朝著身旁一名中年人詢問道。
那人一見搭話的是一美貌少女，頓時熱情了許多。
“洛五少爺是洛家宗族子弟，排行老五，叫洛修。此人喜好女色，利用家室之便不知道糟蹋了多少女娃！這不，看上了張小雨。”
“殘渣！”楚妍聽完，忍不住罵道，運轉靈氣朝人群裡麵擠了過去。
楚問天見狀，給身後的幾人使了個眼神。一名年長的宮女點了點頭，一個晃身便消失在原地。
“張小雨，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大漢雙眼一瞪，仿佛失去了最後的耐心，“我再問你最後一次，去還是不去！”
身上散發出凶狠的氣息。
“金丹強者？！”
人群發出一陣驚呼，震驚的看著這大漢。
這個洛家惡仆竟然是一位金丹期的大高手！
“我……我不去！”雖然畏於大漢身上駭人的氣勢，但張小雨還是寧死不屈，不肯就範。
“那我隻好用強了！”大漢雙目猛然一睜，身影瞬間出現在張小雨麵前。伸出一隻手飛速朝著張小雨抓了過去。
隻有練氣期修為的張小雨在融靈境的大漢麵前，根本毫無反抗之力。
“住手！”
大漢抓向張小雨的手掌停在了半空中。
楚妍快步走來，將張小雨拉到自己的身後，怒視著大漢說道：“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民女？你眼裡還有聖朝律法，還有聖朝嗎？”
大漢濃眉上挑，肆無忌憚的打量著楚妍。
“你看什麼呢！”楚妍憤怒的喊道。
“你這小娘皮姿色不錯。區區築基也學彆人多管閒事。正好，一起帶回去讓少爺享用。”大漢冷笑一聲說道。
“混蛋！”楚妍登時被氣得渾身發抖。含著金鑰匙長大的她何曾受過這般侮辱？
被憤怒衝昏了頭腦，想也不想，抬手就朝大漢一掌拍了過去。
大漢不屑一笑，無視楚妍拍過來的手掌，雙手同時伸出，欲將兩女同時擒拿。
嘭。
楚妍的右手蘊含著濃鬱的暗屬靈氣，狠狠地拍在了大漢的身上。
大漢冷笑一聲，正欲開口突然發現身上怎麼有……兩隻手？
大漢猛然睜大雙眼，驚駭的抬頭看向右方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女人。
“你！”
嘭。
大漢身子一軟，直接昏死過去。
人群頓時陷入一片死寂。
剛才不可一世的金丹期強者，江湖人稱的金丹真人就這麼被這個女子一掌拍碎金丹，倒在地上如同死狗？！
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竟然活生生的出現在了他們的麵前！
金丹真人一掌秒殺，這女人是什麼修為？元嬰老祖，還是……化神大修？！
女人掃了一眼人群，轉過身對楚妍行禮。
“大公主，這惡仆修為已經被奴婢廢除，如何處置？”
轟！
仿佛驚雷一般在所有人的腦海中炸響。
大公主？大公主！
這美得像仙女一樣的少女竟然就是剛從聖地歸來的大公主！
沒人懷疑楚妍的身份，在聖城敢冒充聖朝皇族的人還沒出生呢。
驚駭萬分的望著楚妍，這洛祖這一次，踢到鐵板了！
“殺了他！”楚妍冷聲說道。這惡仆竟然敢如此羞辱她！
皇族不可辱！
“是！”
宮女揚起了右手。這一掌下去，這惡仆必然身亡！
“住手。”
宮女右手頓住，聽清了是誰開口的她，緩緩的放下了右手。
楚問天帶著千雪三人從人群中走了過來，人群自動讓開一條道路。
“他現在還不能殺。”楚問天站定，看著楚妍。
“為什麼？他如此羞辱我，這是死罪。”楚妍對上楚問天平靜的眸子，疑惑的問道。
聖朝律法，侮辱皇族者，誅三族！
“他還有用。”楚問天回應了一句，“青葉，把他壓入天牢。彆讓他死了。”
楚妍心有疑惑，但也沒有直接質疑這三皇弟的做法。
“是！”青葉上前，提起大漢朝後麵走去。
路過千雪的時候，千雪神色一閃，低聲對青葉說了什麼，之後青葉才提著大漢離開。
“跟我來。”楚問天看了眼楚妍，轉身離開。
楚妍帶著疑惑跟了上去。
洛府。
作為聖朝八家之首，洛家的府邸之雄偉，震撼人心。
說是府倒不如說是建築群。一座座壯麗的高大房屋連綿不絕、起伏不定、錯落有致的落在洛家領地範圍內。
在地價貴到流油的聖城，洛府的占地麵積幾乎堪比半個貧民窖。一族之地，駭人聽聞！
府邸門口站著兩名守衛。哪怕隻是守衛，觀其靈氣波動，竟然是兩位築基初期的小高手！
也難怪那洛修的區區一個惡仆，就能有金丹的修為了。
“你要做什麼？”楚妍看到楚問天帶她來到洛府，忍不住皺眉問道。
楚問天沒有回答，右手在腰間的儲物袋上一抹，巨大的千年赤金戟頓時出現在楚問天的手中。
儲物袋是化神大修開拓空間創造出來的微型空間，能夠存放很多東西，非常方便。
不過數量稀少，價格太高，難以普及。
但對於聖朝皇族來說，儲物袋並不值得稀奇。楚問天這個不但是儲物袋，還是上品儲物袋，內裡空間近千平米。
平時隻要出宮，楚問天一般都會將千年赤金戟放在儲物袋裡麵。
楚妍還沒反應過來，楚問天縱身一躍，如離弦之箭一般衝向洛府大門。
“來者何人，止”一名守衛還沒說完，狂暴的勁風已經呼嘯而來。
這守衛連忙拔刀相迎。
隻是，這雖然看著是木戟，但它卻是千年赤金木！
噗嗤。
沒有絲毫意外，如刀削豆腐一般，守衛手中的長刀直接被鋒銳的戟刃切斷。
當！
靈氣運轉，千年赤金戟一揚，戟身擋下了另一名守衛襲來的長刀。
左手反握戟身，猛然一轉。
這守衛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直接被這股巨大的旋轉力帶動飛轉到了一旁，重重的摔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