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子玉聽張順說是他三叔教他造謠的,心下一喜。
王建等人聞言也是一喜,好家夥,還挖到寶了。
霍子玉沉聲問道:“你三叔是誰?”
張順急道:“我三叔是張秉良,張將軍。我爹是張家老大,張秉義是我堂叔,論輩分是我二叔,張秉全是我四叔。”
王建一聽,這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之前跟霍子玉聊過抓他們把柄的事情,兩人還覺得不好抓到呢,這下好了,簡直是瞌睡碰到送枕頭的,於是急忙拱手對霍子玉道:“統領,我看這張順雖然有罪,但也是被人唆使,我看死罪就免了吧。”
張順一聽,喜不自勝,趕緊給王建磕頭,邊磕頭邊道:“多謝參謀長!多謝參謀長!”
霍子玉聞言卻是斥道:“張秉良將軍乃是陛下器重的將軍,又是張貴妃的親哥哥,怎麼會故意給禁軍使絆子造謠?你再胡說,我就把你千刀萬剮了!”
張順本來聽王建求情,還滿腔歡喜,此刻聽霍子玉斥責,登時就蒙了,急道:“不不不,三叔說了,霍子玉聯合陛下,打壓張家,絕不能讓他好過!我可以作證啊,我可以作證!”
王建一望霍子玉,會心一笑,立刻便令李文悅會同兵部錄口供,然後簽字畫押。
霍子玉見一切完畢,便對張順道:“既然如此,那就饒了你,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你的團長降為營長,打二十軍棍,暫時收押,你看行麼?”
張順一聽,大喜過望,他做的可是煽動將士兵變的大罪,不僅不殺頭,還不開除軍籍,僅僅降級、打二十軍棍而已,太放水了,急忙狂喜磕頭道:“多謝大統領,多謝大統領!”
將之帶下去以後,霍子玉看著不遠處百餘鬨事的將士,沉聲說道:“大家也是被蒙蔽,雖然鬨事,但是就不再追究責任了,排好隊,登記造冊!”
眾人紛紛單膝跪地行禮道:“多謝統領!”然後起身老老實實排隊去了。
霍子玉見事情解決,便同王建與兵部的一名官員道:“你們繼續,我帶上兵部的供狀,去一趟宮裡。”
王建知道霍子玉是要去宮裡把事情向德宗彙報,便拱手答應。
霍子玉轉頭對楊仁道:“楊將軍,你也在此協助他們吧,有誰膽敢造次,就給我就地正法,不必稟報!”
楊仁拱手領命。
霍子玉交代郝玼道:“老郝,這邊就交給你了,都是你的第三軍,登記核查完,休息一下就過去玄武門,申時的時候,陛下會過去檢閱整編。”
郝玼抱拳領命道:“交給我了!”
霍子玉點了點頭,將兵部那份供狀帶上,喚來烏騅馬,便直奔興慶宮。
霍子玉到興慶宮的時候,德宗和霍仙鳴、賈耽、李光進正在聊天。
幾人見霍子玉來到,便停下談話,德宗笑道:“子玉過來,可是有什麼事?”
霍子玉道:“陛下,是有事,潼關軍鬨事,帶頭造謠煽動的是張秉義的侄子,說是受張秉良指使,這是兵部的供狀,您請過目。”
德宗等人聞言,勃然變色,德宗不等霍仙鳴過來接過供狀,自己就快步走過來,拿起供狀快速看了起來,不看還好,越看,臉色越難看,最後大罵道:“混蛋!該殺!”說完遞給李光進道:“你看看吧。”
李光進趕緊起身,恭恭敬敬接過供狀,仔細看了起來,待看完後,心中已經明白了,也不管霍子玉在旁邊,便道:“陛下,這供狀確實是兵部的,看樣子是審案時便留好了三份,一份軍法處,一份兵部,一份留底,霍將軍就算再看不順眼張家,也不會這時候屈打成招的捏造這份供狀,所以,這份供狀的真實性是百分之百的,張家兄弟確實唆使人造謠煽動兵變,按律,該斬,也必須斬!”
霍子玉聽李光進這麼推理他沒有造假,倒也沒介意,畢竟李光進作為臣子,確實該對德宗如實分析,不過聽李光進說該殺了張秉良,有點意外,李光顏這位大哥真是頭鐵,張嘴就要殺了張秉良?
霍仙鳴聞言也沒說話,而是看了德宗一眼,見德宗撫須不言,便知道德宗不會也不可能殺了張秉良,於是眼觀鼻、鼻觀心,裝起不言菩薩來。
此時,德宗也看到了霍仙鳴的樣子,知道這老家夥猜到自己心思了,便轉而問霍子玉道:“子玉,你怎麼看?”
霍子玉聞言,先是看了一眼自己阿公,見霍仙鳴暗暗搖頭,便知道自己阿公也是這意思,什麼意思?就是不殺也不罰唄。
在來的路上,霍子玉就想過,這件事,德宗就算再生氣,也不會真殺了張秉良,原因有三:
第一,張家兄弟已經認慫,一師消失、潼關軍裁軍兩萬,實力銳減,再也構不成任何威脅。
第二,張家兄弟畢竟是張貴妃的兄長,還是皇子的親舅舅,因為煽動百人鬨事就殺掉,有點過重了。
第三,雖然張秉良有心煽動兩萬潼關軍兵變,但是畢竟沒有真的發生兵變,而且關鍵的是最終隻有百餘人鬨事,局麵還已經完全得到了控製,在這種情況下,張秉良完全可以一口咬定是霍子玉屈打成招或者收買張順誣陷他,這樣的話,兩方指認就成了扯皮的拉鋸,沒有任何意義。
所以,霍子玉認定,德宗不會殺張秉良,於是笑道:“陛下,雖然張秉良試圖造謠煽動兵變,但是畢竟沒有造成大的惡果,何況情況已經得到了控製,如果以張順口供就抓捕張秉良,張秉良也可以一口咬定是我屈打成招或者收買張順誣陷他,所以,孫兒覺得,就不治他的罪了,下旨申斥一番,然後取消他的一些賞賜就可以了。”
德宗聞言,撫須而笑,說道:“嗯,你說得好。”
李光進聞言,也覺得有理,也不再堅持殺張秉良,霍仙鳴則是麵帶笑意的繼續沉默不語,賈耽也微笑的看著霍子玉,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樣。
德宗對李光進道:“光遠,張秉良的五城兵馬司暫時由你們兵部管轄,你擬一道旨,代朕申斥他。”
說完轉頭對賈耽道:“賈相,把之前獎掖張氏兄弟的旨意撤了,這幾個王八蛋,虧得朕真心對他們好,還要給他們封侯,居然煽動兵變,其心可誅!”
李光進與賈耽,紛紛微笑躬身領命。
德宗對霍子玉笑道:“子玉,還有什麼事麼?”
霍子玉道:“回稟陛下,沒了,孫兒已經交代楊仁將軍領兵協助李文悅、王建等人核查登記與安頓,又命郝玼申時前領兵前往玄武門,等待整編,剛才孫兒去的時候,核查登記基本完畢,陛下申時之前去往玄武門即可。”
德宗笑道:“嗯,好,你先去偏殿休息一下,我和賈相、光遠再商量點事情,稍等我們一起去玄武門。”
這邊廂,霍子玉揪出了張順,拿到了張秉良的把柄,那邊廂,張秉良也得到了張順被抓、霍子玉進宮的消息。
張秉良仰天長歎,對張秉全道:“兄弟,以前安祿山說,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二哥我現在真是深有體會,可悲可歎啊,我們張家兄弟,既有神對手,又有豬隊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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