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霍子玉來到禁軍衙門,楊義向霍子玉再次彙報了關於武道會開幕的事情,由於一切都是兵部與禮部主導,天策軍隻是負責守衛,所以霍子玉也沒什麼好說的。
不過楊義彙報的另一件事就讓他有點意外了,楊義告訴他,杜佑上奏反對特戰騎兵師的選拔由天策軍主導,他認為應當由兵部主導,至於選拔具體時間,要等天下第一武道大會後再確定。
霍子玉問楊義道:“楊參謀,這個杜佑,你了解多少?”
“回稟大統領,陸大人,比較狂,也比較倔,愛認死理,跟誰都敢硬剛,不過陸家勢大,沒多少人真的敢殺他,早年連盧杞都隻是將之貶謫了事;如今劍南節度使韋皋,就是為了躲開他才去了劍南;先前裴延齡也與之不和,剛好看到陛下也厭煩陸大人,所以上奏彈劾陸大人縱家奴行凶,然後他才被貶出京。”
“嗯,這個陸老頭是挺狂,我是看出來了。這次特戰騎兵長官的選拔,我們本來也是邀請了兵部參與的,而他非要冠以兵部的名頭,難道是怕我把天策軍變成私軍不成?”
正在此時,王建來到,霍子玉、楊義二人與王建打招呼,霍子玉又將杜佑的事說了一遍,王建點頭道:“目前看起來,這老爺子是有這意思,以兵部的名義組建特戰騎兵,這樣特戰騎兵未來統轄權歸兵部,天策軍隻有領兵之權卻沒有調兵之權,防我們的意思,很明確了。”
“這是把我當成曹孟德了呀,是怕我篡唐是麼?哈哈哈哈”霍子玉哈哈大笑道。
王建、楊義聽霍子玉說完,勃然變色,王建嚇得臉都綠了:“大哥,你是真什麼話都敢說啊,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你怎麼敢說出口的呀!”
“身正不怕影子斜,我霍子玉堂堂正正,怕的什麼?”霍子玉笑道:“不過你們彆怕,陸老頭既然想讓兵部主導,那就由兵部主導,反正兵部也是我們自己人,再者說,就算兵部主導,統轄權也一定是我們的,不然到了戰場上,兩部兵馬如何協同作戰?”
“嗯,是的,陸老爺子遠離長安也有幾年了,不了解我們也是情理之中,未來他會懂的。”王建笑道。
霍子玉點頭,然後對楊義說道:“楊參謀,那陸老爺子上奏的此事就由你寫文書回複陛下吧。”
楊義拱手稱是,領命而去。
待楊義走後,霍子玉與王建來到後院密室,王建低聲道:“子玉,田家的事,我已經籌劃好了,關鬆的人已經連夜出發了,長安這邊動手的人選也都定好了。”
“哦?這麼快,動手之人選定的誰?”霍子玉問道,剛說完,兀自擺手說道:“等等,讓我來推算一下。”
王建見狀,微笑道:“好,我看你推算的準不準。”
霍子玉微微一笑,然後說道:“首先這個人一定不是現有的幾位已經拋頭露麵的人,比如老郝他們,也不會是裴緒,這個上元節他就已經被大家熟知了,田仲武也近距離接觸過裴緒,知道他的氣味,所以這個人一定鮮為人知,那就隻可能是野詩良輔或者劉冬了。”
見王建坦然一笑,霍子玉就知道猜對了,笑道:“劉冬雖然勇猛,但是打仗可以,刺殺卻未必行,況且他和田仲武誰強誰弱都不一定,所以隻可能是良輔兄了。”
王建拱手笑道:“子玉神算,佩服佩服,確實如你所說。”
霍子玉道:“如果是良輔兄的話,我們倒是得謝謝陸老爺子了。”
“是啊,先前我們計劃最近這兩天定下來人選,這樣一來,田家父子就將會認識良輔,未來良輔再出手刺殺田家父子,就可能被認出。而陸老爺子這一鬨,選拔時間改到了天下第一武道大會之後,良輔兄動手之後就可以繼續躲在軍營,武道會後,田家父子被殺,他還可以繼續出來做他的騎兵師長。”王建笑著說。
“這就叫天助我也!”霍子玉笑著說。
就在這時,霍子玉聽到外麵響起一陣腳步聲,越來越近,霍子玉率先開口問道:“什麼事?”
“回稟大統領,陛下有請。”
“好的,知道了,你退下吧。”
“喏!”
待通傳退下後,王建笑道:“看來該出發去校場了。”
霍子玉也笑著說:“是啊,你負責通傳裴緒,我先進宮!”
待霍子玉進宮來到南薰殿,發現德宗、賈耽、李光進等人都在,連杜佑都在。見禮過後,德宗笑著說:“子玉,你可準備好了?”
霍子玉笑道:“回稟陛下,子玉早就準備好了,我的雙拳早已饑渴難耐!”
“哈哈哈哈”,周圍人暴發出一陣笑聲,德宗見霍子玉這個狀態,知道他完全沒問題,笑道:“看來你是準備好了,那咱們出發吧!”
於是霍子玉一行人隨德宗鑾駕前往西郊校場,路上前往西郊的百姓也是絡繹不絕,不斷有老百姓口呼陛下萬歲,然後還跟霍子玉打招呼。
杜佑見狀,微微一笑,打馬來到霍子玉身邊笑道:“平西侯很得民心呀。”
霍子玉聞言一笑,一邊跟百姓揮手示意,一邊笑著說:“陸大人,自古有言,民心向背。要我說,這天地之間有杆秤,那秤砣就是老百姓,誰對百姓好,百姓心裡自然清楚,誰在百姓心中輕或者重,也就一目了然了,您說對吧?”
“嗯,侯爺言之有理。”杜佑撫須讚道。
“所以呀,本侯秉承陛下旨意,殺貪官汙吏,嚴厲懲治欺壓百姓的一切勢力,百姓自然感念陛下恩德,所以都紛紛口呼陛下萬歲,當然也順道跟本侯問好,如果陸大人也能急百姓之所急,解百姓之所難,百姓自然也念您的好,如果您隻會耍嘴皮子,百姓一樣不甩您的麵子,您說是吧?”
霍子玉一番話有理有據又夾槍帶棒,讓杜佑既深深讚同,又聽出了他對自己的諷刺,不過畢竟是湖,他不急不惱,還哈哈一笑道:“侯爺今日此番言論,當為天下百官楷模啊,希望您能一直不忘初心為好,多學那諸葛亮,莫學曹孟德呀。”
“哈哈哈哈,”霍子玉聽完杜佑的話,大笑出聲,然後笑著說:“陸大人的意思是希望陛下被人火燒連營然後托孤白帝城,還是希望太子以後成為劉阿鬥呢?”
杜佑聽完霍子玉的話,勃然變色,冷汗起了一身,他本意是提醒霍子玉不要學曹孟德專權篡漢,要學習諸葛亮的鞠躬儘瘁死而後已的精神輔佐大唐,但是他沒想到霍子玉壓根不接他的茬,反而借勢反向發力,含沙射影地攻擊自己言語的動機。
幸虧二人此時在隊伍一側,其他人都沒聽到,如果這是在朝堂上,難保有其他人不會借這個機會攻擊自己,自己剛返回長安,拜為副相幾乎上板上釘釘的事了,如果在這個節骨眼上被人揪住這種小事大做文章,比如影射陛下與太子,比如攻擊陷害霍子玉,再結合自己往日狂態,自己可能又要被貶謫,今生無法翻身了。
所以他感覺有些後怕,這個霍子玉幸虧是帝黨,而且幸好沒有異心,否則但凡他有一點壞心思,滿朝文武誰能逃得掉他的奸計?
此子不好對付,如今不知道未來是禍是福,隻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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