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依舊繁華熱鬨,酒肆茶樓中,人聲鼎沸,雖然時間剛過去半個時辰,但是霍子玉當街審案解救方梅、抓捕竇申的消息,已經幾乎傳遍了整個長安。
“聽說了麼,平西侯在嘉會坊、長安縣衙門外當街審案,解救了方家走失多年的小女兒!”一名胖子說道。
“當然聽說了,全長安現在誰不知道?還抓了竇申呐!”一位書生模樣的人說道。
“竇申可不簡單,京兆府少尹,他爹還是工部尚書呢!”一名瘦子說道。
“握草,工部尚書咋了,侯爺能怕他?!”一位看起來五大三粗的大胡子男拍案吼道。
“我說劉三棒子,你特麼吼我乾屁,有能耐去吼竇參竇大人!”瘦子怒道。
“瘦子,我覺得棒子說的不錯,當初侯爺連陛下最寵愛的張貴妃哥哥都敢得罪,會怕工部尚書?”書生對瘦子道。
“鄭科說的對,我也覺得侯爺不會怕竇尚書,為啥要怕他?明明是他兒子犯法!”胖子說道。
瘦子見幾位朋友都這麼說,歎氣道:“我當然知道侯爺不怕,但是這位尚書大人可不簡單,他勢力可大著呢,聽說在六部衙門都有熟人,侯爺要是真得罪他,這些人肯定暗地裡給侯爺使絆子,俗話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侯爺以後可就要倒黴了!”
一番話說完,瘦子又是歎了一口氣,其他人聞言,也是從義憤填膺變得有些難過起來,劉三棒子一拍桌子道:“那這事總不至於就這麼算了吧?”
“算了是肯定不會算了,但是如果真要一直追查下去,比如是誰送給竇申的?又是誰倒了幾次手賣的?當初又是誰拐的?”瘦子道。
“對,聽說方家小女兒失蹤都五年了,這五年就沒有一個人在竇家見過她?竇家在鹹陽幾乎一手遮天,牽連甚廣,有多少人是跟著包庇和遮掩的?這要是真查下去,會查出來多少人?起碼上千吧?”叫鄭科的書生歎息著說道。
“這。。。”胖子聞言就猶豫了,歎息道:“是啊,總不至於上千人全部抓起來吧。。。”
瘦子道:“哎,我看最後啊,可能還是就抓起來竇申打幾棍、罰點錢了事,大不了發配千裡,過兩年照樣回長安!”
劉三棒子聞言,也知道幾位朋友說的都是對的,隻是心裡沒來由的一陣發堵,隻見他一拍桌子道:“握草踏馬!搞來搞去,還是老百姓倒黴,這幫當官的到最後還是沒啥屁事!什麼世道啊草塔馬德!”
“侯爺他也隻是一個人,就算是真想滌蕩朝廷,又怎麼對抗得過這漫天烏雲呐。。。”書生鄭科仰天一歎,舉杯飲儘!
就在整個長安議論紛紛的時候,霍子玉還在家中安坐,手上拿著關鬆剛送來的案書與供狀,眉頭越皺越緊。
就在剛才,德宗下詔由他主管此事並特賜“便宜行事”之權,這讓他安心了不少。
片刻後,隻見他將手中的紙張放下,關鬆見狀,急忙從懷中又掏出一張紙道:“大統領,這還有幾張供詞。”
見霍子玉有些疑惑,關鬆忙解釋道:“竇申寫的。”
“哦?他寫的?”
“對,嘿嘿,”關鬆嘿嘿一笑道:“那小子對鍘刀有心理陰影,還沒關進昭獄,就嚷嚷著要寫供詞,哈哈,他咬出來不少大魚!”
霍子玉聞言,忙攤開竇申供狀看了起來,看著看著,表情由欣喜變得逐漸凝重起來,隻見他將供狀揣進懷裡,然後問道:“他寫到了張秉良曾經購買過幾個小妾,是真是假?”
“是真的,”關鬆連忙道:“不過早先我們決定對付張家的時候,屬下就查過,張秉良確實買過三個小妾,而且就在去年七月,不過買回去第二天他就放走了一個,去年十月,還在西城買過一個院子,接過去兩家人,據說是兩個小妾的家人。”
“嗯,”霍子玉點了點頭,然後起身吩咐道:“關鬆,立刻帶人抓捕竇榮然後會同大理寺突審!還有,現在已經酉時,立刻通知禁軍衙門,派人嚴守長安所有城門,即刻起,到明天卯時,禁止任何人出長安!”
“遵命!”
“還有,通知五城兵馬司主事令狐楚、兩市主事召慶,配合錦衣衛關閉所有門市、通告全城百姓,禁止走動;最重要的是,看好竇申和方家人,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許探視!方家人有任何意外,我要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