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元秋本以為自己父親要問彆的問題,所以聽父親說完便是一怔,父親剛才不是剛問過了,怎麼又問?
鄭澤見狀連忙解釋道:“為父的意思是說,那個,就是,你覺得侯爺是一個值得姑娘家托付終身的人麼?”
“當然是!”鄭元秋聞言心道,原來父親要問這個,於是笑道:“說來或許孟浪不怕父親笑話,孩兒若是姑娘,也定然像曉茹一樣愛慕……”
鄭元秋話還沒說完,忽然像是明白了什麼,笑容戛然而止,低聲試探性地問道:“父親,您的意思是……您想把曉茹許……”
“嗯,對!”鄭澤似乎有點不好意思,立刻解釋道:“本來兒女婚事都是父母之命,你母親去世得早,為父可以自行決定,但你是曉茹大哥,為父這些年忙於家族事務,平時都是你照顧她和小弟,為父知道你從小就寵溺她,所以這才問問你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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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兒自然沒意見,況且,曉茹她的確很喜歡侯爺。”
“哈哈哈,自從侯爺從年前詩會成名開始,曉茹就開始癡迷侯爺的詩詞,這次武道大會後,連曉茹都對練武有了興趣,你小弟沒少挨她揍。這幾日她讀到侯爺在洛陽所寫詩作、見識到侯爺的功夫以後,我能看得出來,她徹底陷進去了。”
鄭澤頓了一頓,繼續道:“今晚你們回來後,你悶在屋裡拍案叫絕,季昌發狠說要好好練武,你妹子呢,先是纏著我非要跟為父講侯爺多神勇、多有才華、多麼學識淵博,哎,她說話的時候,那個手舞足蹈、眼神發光的模樣,就差把花癡倆字寫在臉上,傻子都看出來她徹底迷上侯爺了!!”
“嘿嘿,那是,侯爺是我大唐第一好男兒,頂好的少年,喜歡他的姑娘從長安排到洛陽是沒問題的!”鄭澤一邊微笑一邊說著,不過隨即收斂笑容道:“孩兒唯一擔心的一點是,侯爺可是已經跟宰相孫女還有襄陽公主定了親,她們一個是陛下最寵愛的親孫女,一個是當今宰相的孫女、陸老神仙大弟子,曉茹就是嫁過去,也隻能做妾呀!”
沒等鄭澤開口,鄭元秋似乎想起了什麼,麵色變得有些難看:“說實話,小妹就是做妾都可能往後排,如今人儘皆知的薛濤薛大家,也隻能在他家做妾,聽說他最近還收了幾個妾。曉茹……”
鄭澤聞言,點了點頭,然後輕聲道:“今天宴會上你也看到了,韋家的姑娘似乎也十分傾心侯爺。”
“嗯,韋叢姑娘蕙質蘭心,眼界也高,但世上又哪有比侯爺還好的男子?她傾心侯爺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鄭澤又道:“元秋,你知道你說‘最近聽說他又收了幾個妾’,你知道那幾個妾的家世麼?”
“孩兒不知,聽說跟拐賣大案有些關聯。”
“跟拐賣案沒什麼關聯。你想啊,侯爺親手查的拐賣案,還有三法司與百姓共同見證,他豈敢徇私收妾?”鄭澤說完,望著鄭元秋長歎道:“是杜家呀!前吏部尚書、城南杜家的家主杜佑,流放之前親自把自己兩個小女兒送過去的!”
“杜佑?!”鄭澤先是一驚,然後道:“這位家主出了名的倔強,心高氣傲、眼高於頂,他居然會將自己兩個小女兒送過去做妾?”
“我聽說,這杜老頭說的話頗有意思,說什麼邊地苦寒,又有瘴癘之苦,兩個女兒恐怕經受不住磨難,就讓侯爺代為照顧,嗬嗬,杜家人一貫如此,做了……咳,咳,”鄭澤說著,忽然打住,一個“婊”字到了嘴邊又趕緊咽了下去,因為他剛意識到是在跟自己兒子說話。
咳嗽幾聲掩蓋住尷尬後,鄭澤才緩緩繼續說道:“關中杜家勢力龐大,杜佑這一支受了株連,暫時勢弱。但杜家還有杜黃裳那一支,這個杜黃裳可不簡單,聽說跟侯爺關係還可以,跟侯爺的兄弟李光顏的哥哥、當今兵部尚書李光進關係也很好,而且杜黃裳還和韋家結親,韋家又和其他世家關係更密切,可想而知,將來一旦關東韋家再和侯爺扯上紅線,關中杜家地位會多麼的高!還有,杜佑那一支,三代後,將可以返回長安,屆時,關中杜家勢力將會何等恐怖?!”
說完,鄭澤眼中有些暗淡,望著鄭元秋道:“關中還是我鄭家能插得進去腳的地方麼?”
“這……如果這麼說,侯爺這家室之爭,都快趕上後宮之爭了!”鄭元秋歎道。
“哎,元秋啊,你不懂。雖然大家都在傳,說陛下最近幾個月像重煥青春一樣,但他老人家畢竟不青春了,都花甲之年的人了!陛下彆說納妃選秀,他最近都在釋放後宮的宮女和妃子了!”
鄭澤輕聲說道:“陛下不遺餘力地支持侯爺,因為他想追上玄宗、太宗,甚至做千古一帝!你想,陛下還會熱心後宮之事麼?還有那個張貴妃,很會整幺蛾子,他三位哥哥放棄割據想法投靠侯爺以後,已經在天策軍自領一軍,在這種情況下,誰還敢往後宮塞人?所以,大家沒法琢磨陛下後宮,也就能琢磨侯爺家室了。”
“嗯,侯爺非常年輕,未來的路還有很長很長,而且陛下還特地恩準他開兩府,未來一旦封了王,能娶更多平妻,可以想象,各大豪門、官宦世家必然一門心思想跟他結親!”鄭元秋分析道。
“你這算說對了,確實所有世家豪門都在惦記他的家室,要不是有陛下攔著,如今的永王爺都要把自己的小郡主許給侯爺了!”
見鄭元秋不說話,鄭澤道:“季昌從小就不愛看書背書,我看他挺喜歡學武,就讓他學武從軍吧,未來你從文,他從武,你們兄弟再加上家族裡其他子弟,隻要跟隨侯爺,還愁無處建功?屆時我們鄭家何愁不能發揚光大?!”
“不過,這算不算拿曉茹的終身大事在做交易?”鄭元秋說著,低下了頭,一臉惆悵。
鄭澤見狀大笑道:“我的傻孩子,你怎麼突然這麼糊塗了?!”
鄭元秋聞言抬頭望著鄭澤道:“父親大人何出此言?”
“枉你讀聖賢書,居然不懂此等道理!”鄭澤道:“如果硬將曉茹許給一個她不喜歡的人,甚至是一個醃臢不堪之人,那是把曉茹往火坑裡推;如果是把曉茹許給一個她欽敬愛慕之人,而且這個人又是我大唐頂好的英俊少年郎,這叫什麼呢?”
鄭元秋聞言大笑:“哈哈哈,父親教訓的是,是孩兒糊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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