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浩文說:“誰家的孩子不是父母的血脈?哪個做父母的不為孩子擔心?但不能因噎廢食啊!咱們得把心態放平和了。”
王佳怡說:“看到孩子吃苦受累,我會很難受的,我希望他的人生能完美一些。”
孫浩文說:“這個世界上沒有誰的人生會是完美無缺的。辯證法怎麼說來著,人生如果過得太完美,那本身就是一種缺陷。斷臂維納斯沒有胳膊,誰能說她不美?再者說了,一個人,整天就是享受,沒吃過苦,沒受過累,那樣的人生有意思嗎?乾脆活在真空裡算了。我知道,你現在還沒有做好當母親的心理準備,但我已經做好當爸爸的準備了,我一定會是個合格的好父親,我一定會把咱們孩子教育成棟梁之才。”
王佳怡說:“就算你做了充足的心理準備,將來還是會遇到很多預想不到的麻煩。”
孫浩文說:“隻要你答應生,什麼麻煩,我都能把它處理了。”
王佳怡說:“彆太以為是了,當父母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就咱們現在這種狀況,根本就沒當父母的資格。”
孫浩文反駁:“怎麼沒資格?當父母應該具備的最重要的素質是什麼?就是愛。隻要能全身心地愛咱們的孩子,這就足夠了。”
王佳怡說:“你說得輕巧,哪是那麼容易的?孩子鬨肚子了,是因為吃壞了肚子,還是因為睡覺著涼了,你能判斷出來嗎?孩子在什麼年齡段吃什麼食物最合適,你懂那些食譜嗎?孩子哭鬨不止,是困了?餓了?還是心煩了?如果突然不哭不鬨了,你知道是什麼原因嗎?孩子小便為什麼減少了?孩子大便顏色為什麼不正常了?孩子感冒發燒,是應該吃藥,還是應該打針?這些,做父母的心裡都應該門清!”
孫浩文吃驚地看著王佳怡。
王佳怡繼續說:“等孩子大一點了,咱們應該關心的就不僅僅是身體問題了,還有更複雜的心理問題。到了叛逆期,咱們讓他去東,他偏向西,處處跟咱們對著乾,還時不時地跟咱們發脾氣,咱們應該怎麼跟他溝通?他早戀了,在喜歡的異性同學麵前一臉的甜蜜,在咱們麵前卻一臉的陰鬱,咱們應該怎麼去引導?這些你都想好了嗎?”
孫浩文木木地看著王佳怡,搖搖頭。
王佳怡質問:“這些都沒想好,你有什麼資格做父親?”
郭家。
範筠萱和郭嘉俊繼續在臥室裡探討要不要孩子的問題。
郭嘉俊說:“彆忘了,即便你能過了我這關,咱們還有兩個媽呢,她們那關,你能過嗎?”
範筠萱說:“我媽那邊好辦,她可不像你媽那麼狹隘,那麼守舊。”
郭嘉俊說:“我承認,我媽就是最普通的家庭婦女,她也沒什麼人生大目標,她現在最大的心願就是能儘快當上奶奶。”
範筠萱說:“生不生孩子是咱們自己的事兒,咱們沒義務為了滿足她當奶奶的心願去生孩子。”
郭嘉俊說:“咱們做子女的怎麼能不考慮老人的心願?終歸要對老人有一個交待吧!”
對於他的這番言論,範筠萱很吃驚,她說:“乾嘛要向老人交待?這就是咱倆人的事兒,跟老人沒關係。不能為了給老人交待,就把咱們自己給交待了啊!生活是屬於咱們自己的。”
嘉俊媽穿著睡衣,從自己的臥室裡走了出來,穿過客廳向衛生間走去。她看到兒子臥室的燈還在亮著,皺了皺眉,看了看鐘,這麼晚了,兒子還沒睡?兒子每天很早就去公司,這麼晚了不休息,身體能行嗎?她帶著擔心,進入衛生間。
臥室裡,郭嘉俊繼續努力說服範筠萱同意要孩子,他說:“你知道一個女人,什麼時候是最美的嗎?”
範筠萱說:“當然是在豆蔻年華的時候,臉上一點褶兒都沒有,嫩得跟煮熟的雞蛋清似的。”
郭嘉俊說:“我覺得,孕婦是最美的,尤其是她們微笑的時候,簡直太美了。”
範筠萱說:“彆拿自己的審美觀當幌子。”
郭嘉俊說:“我真是這麼認為的。孕婦臉上的笑跟小姑娘的笑是不一樣的。孕婦臉上的微笑,透著祥和,透著驕傲。她們要做媽媽了,她們會覺得自己很光榮,她們孕育了生命,太偉大了,當媽媽太偉大了。”
範筠萱一臉的不屑,“哼”了一聲,說:“讓想偉大的人去偉大吧,我可不稀罕這種偉大。”
嘉俊媽從洗手間裡走了出來。兒子和媳婦說話的聲音雖然小,但四周很靜,所以也聽得清晰,她不由得停住了腳步。
臥室裡,範筠萱說:“你是男人,你無法真正理解生孩子對於女人來說意味著什麼。生孩子是一個可怕的,血淋淋的過程,對女人來說,摧殘太大了。”
郭嘉俊說:“我知道,在這方麵,女人確實要比男人付出得多得多,這我能理解。但孩子是愛情的結晶,如果我自己能生,無論冒多大的風險,我都會高高興興去生的。”
門突然被推開了。範筠萱和郭嘉俊一愣,向門口看去,嘉俊媽一臉慍怒地站在門口。
嘉俊媽說:“如果男人能生孩子,還要女人乾什麼?!”
郭嘉俊說:“媽,這麼晚了,您還沒睡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