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還在下,
像在說話。
北方的雨不如南方星羅帝國的濕冷,
它隨大片陰雲而來,遮天蔽日,伴隨著轟隆隆的雷聲,觸目皆一片滂沱。
天蒙蒙亮。
一個魂師校尉打著傘進了家門。
他是天鬥皇城禁衛軍中的一個校尉,剛剛結束了午夜的戍守,回到了自己在天鬥城內宅子。
“郎君,你回來了,我去把麵端出來。”一個溫婉婦人從屋裡走出,笑盈盈地說。
“嗯。”校尉在飯桌旁坐下。
這個婦人姓劉,天鬥城本地人,年紀不大,但寡居多年。
在兩人一次無意間的認識後,就一來二去的好上了,
自然就住在了一起。
劉氏小娘子心靈手巧,女紅做得不錯,菜也燒得極好。
“郎君你嘗嘗這麵。”
一碗清湯麵給端了上來,隻是裡麵稍微有幾根蔬菜,還有幾片薑,但很是做得精致,是下了功夫的。
“這下雨天,吃薑暖胃。”
“嗯。”校尉接過筷子,開始大口吃麵。
劉娘子就坐在旁邊,麵帶微笑,看著他吃。
校尉也是傻樂地對著劉娘子笑,但眉心中還是有一種抹不掉的憂愁。
“郎君可是遇到了什麼煩心的事情?”劉娘子問道。
校尉想了想,覺得這些事找個人傾訴一下也好,
於是歎了口氣,
道:
“唉,
本來我在禁衛軍中熬了十多年資曆,早就應該升官了,可惜那些鍍金的少爺占了位置,
這次,
好不容易有個郎將的位置空了出來,
我也給了副指揮使足足兩百金魂幣,讓他幫忙運作一下。
結果沒想到有個狗東西走後門占了這個位置。”
“那指揮使收了錢不辦事?”
劉娘子皺了皺秀眉。
“鬼知道,反正那錢是要不回來了。”校尉氣壞了。
“那人實力很強?破格錄取的?”劉娘子又問道。
“嗨喲,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些走關係進來的,有幾個是有真本事的。”
校尉愁眉苦臉,而後又嘖嘖稱歎:
“沒辦法呀,有關係就是好啊。
那人是雪星親王提上來,其實他實力才三十三級呢,比我還低了五級。”
劉娘子也是默不作聲。
校尉感歎道:“不僅如此呢,明天那位成了郎將,我還得給他去送禮慶祝。你說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唉,世道就是隻有這樣的道理啊。”
劉娘子握住校尉的手:
“咱們這種人可不就隻有這樣的道理。那些大人物一跺腳,咱們這兒都是一陣天崩地裂。求個一生平安就謝天恩浩蕩了。”
“唉,我不服啊!”
校尉心中也是難受,
道:
“當年若是止步在校尉這個位置上,我還拚死拚活修練乾嘛呀?二十多級一樣能夠混日子吧!”
“郎君切不可自甘墮落。”
劉娘子一聽這話,趕緊一臉正色的跟那校尉說:
“有道是天道酬勤,郎君何不繼續努力突破四十級,到了四十級,那郎將的位置還不是唾手可得的事。”
校尉很感動,這劉娘子也是一個通事理的人,相當賢惠。
但他依然愁眉不展。
“若是能夠突破四十級,我也沒必要在這裡愁眉不展了。”
校尉喝了一口薑湯,身上的寒氣被驅散。
“我今年已經三十九歲了,魂宗……應該能行吧。”
校尉覺得嘴裡發著淡淡的苦澀。
校尉他這個成就在普通平民魂師裡麵算做不錯了。
這鬥羅大陸上麵哪有那麼多平民魂師,一出生就是天資卓越。
大部分人就是安安穩穩的讀書,
從初級學院讀到中級學院,等到高級學院的時候,可能已經上不起了,於是就進入社會摸爬滾打,
像校尉這種能夠得一份看守皇宮的工作,在很多平民魂師眼裡,就是既穩定又安全的好工作。
“你的天賦的確也就這樣了。”
突然,一道傳音傳到了校尉的耳中。
“不要驚動任何人,也不要告訴任何人,出來吧。”
校尉聽到了傳音後,下意識地手抖了抖,然後拍了拍劉娘子的肩膀。
“你先去睡吧,我現在出去辦個事。”
“你辦啥事?今天不都已經值完班了嗎?”
劉娘子很不理解。
“要你睡覺你就去睡覺,哪來那麼多話,真是。”
校尉不耐煩地拍了拍劉娘子的家。
他可不希望劉娘子好奇心過重,跟著他出來,然後被那個傳音的人發現。
人家來者不善,為了保密,可能會直接將劉娘子殺掉。
劉娘子收拾了碗筷,匆匆回到了房子裡睡下,
校尉稍稍等待,撐開傘走了出去,掃視周圍,
他點了一根煙,猛吸一口,稍稍振作了一下精神,
問道:
“有人嗎?”
一隻手搭在了校尉的肩上。
“在這兒呢。”
元尋路在黑暗中現身。
“你……你是?”
“彆緊張。”元尋路遞給校尉一根煙。
“我有煙……”
校尉話停住了,他腦袋也是個好使的,趕緊接過元尋路的【九五至尊】。
這種煙他一輩子都舍不得買。
“嘿嘿,大人,您是個什麼意思?”
校尉臉上帶了討好的笑容。
“是我了。”
元尋路伸手摘下麵罩,然後將太子令牌在手中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