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這村沒這店。
更何況眼前的張卓恩,雖然隻是曆史上張卓恩留下來的字靈。
但是字靈知道的,比他知道的要多的多。
林峰有一些話,要問問此人。
他和林峰朝著前麵走,林峰先鎖好了車,手裡捧著破碗朝著山上走。
湘西蒼茫。
山如天,人如蟻,群山如黛。
在這個世界裡。
湘西群山的麵積,超過了它所在的兩個省的麵積總和。
這才是真正的,龐然大物。
……
剛下過雨的山路,一人一魂走的坦然。
很寫意。
天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掛上了一輪大太陽,林峰觀測再三,確定這是朝陽。
大約是一個真太陽,不能吃。
兩邊樹上的朝露,打濕了他的衣裳。
意境很不錯。
隻是這湘西大山,略微有些安靜了。
有人的聒噪,吵醒了大山。
林峰:“道長啊,你為什麼要將那些人的記憶抹除了啊。”
字靈張卓恩:“自然是消除聯係。
邪祟最喜通過各種聯係,找上門來,然後通過夜晚托夢,晚上撞詭,或者降下各種懲罰,叫和自己有聯係的人,心生恐懼,從而供奉自己,獲得力量。
遇見了這些邪祟,我們一邊要除掉邪祟本身,也要消除這些聯係。
看來張卓恩沒告訴你什麼有用東西。
你說實話,你真沒得罪他?”
字靈張卓恩坦然問道,言語之中都是不理解。
對於創造了自己的道士的不了解。
林峰打個哈哈:“可能張卓恩道長認為我天賦異稟吧,那道長可知道黃粱界?”
字靈趙卓恩:“不知道,什麼是黃粱界?”
林峰:“……”
行吧,我佛了。
不過走入大山,林峰發現,這山路都是青石鋪就,問了一下,說這是道家高人,派遣了黃巾力士鋪就了這一條道路。
但是也隻是到了前山和後麵幾個外山,真正的內山,大約是運不進去的。
這裡的山太安靜,彆說是鳥,連蟲子都沒有。
極致的安靜,給人以極度不安全的感覺。
見到道長不知道這些事情。
林峰又問,衛星能不能見到這擴大的大山,字靈問了兩個問題:“什麼是衛星?”
“什麼是擴大?”
林峰解釋了這兩個問題之後。
字靈若有所思。
他看著求知若渴的林峰,說道:“如果你說的是對的,那個叫做衛星的法器,看不到你所謂擴大的大山。”
林峰:“為什麼?”
字靈:“因為你走錯路了。”
林峰:“???”
走錯路?
走錯什麼路了?
字靈:“你走入了封印之地,封印之地,肉眼看不到,你說的那個法器,也看不到。”
林峰:“那什麼才能看到。”
字靈:“有心人,才可以看到。”
林峰:“我懷疑我被針對了,什麼樣子的人算是有心人?”
字靈:“念念不忘,必有回響。”
……
省重點醫院。
許老師和韓教授在聊天。
韓教授看起來是恢複了正常,也會說話,也會笑,看起來也精神了很多。
隻不過他不在意自己的白頭發了,以前韓教授是很注意自己儀容儀表的人,因為經常也要出野外的緣故,他總是將自己的頭,染成黑色,給人一種很年輕,很乾練的感覺。
現在,他對於自己的白頭發,不再關注。
許老師在和他的談話之中感覺得到。
韓教授其實並沒有解開心結。
他心事重重。
他隻是將自己的想法都收斂了起來。
裝作沒事的樣子。
不肯和外人交流。
許老師也歎了一口氣,安慰了韓教授一些時間,最後還是離開。
病房裡麵沒有人之後,韓教授長出了一口氣,他拿起來了自己的手機,看了一眼,放了下來。
現在還不是時候。
他需要給自己的學生們安頓好後麵的路,師徒一場,不能這麼半途而廢,耽擱了孩子們的前程。
還是妻子,他打算離婚了,不能淨身出戶,他需要錢來做一些重要的事情,但是房子可以留給妻子。
還有兒子,兒子還有一年就從國外念書回來了,本來是打算去一所高校做青椒,老婆叫他中間使些力氣,看看能不能留下。
這件事情也要辦了。
就在這樣的迷迷糊糊的策劃之下,韓教授靠在病床上,睡了過去。
迷迷蒙蒙之間,他感覺自己似乎是回到了學生時代,遇見了穿著藏青色衣服,帶著大方框,黑色眼鏡的老師。
那個時候,學校還有一層平房,種著一排楊樹。
塤老師,塤言玉,就站在大樹底下,手裡還卷著一卷時新的報紙,右手食指和中指因為長期的吸煙,變得焦黃,就算是用肥皂水洗了,也有濃鬱的煙味。
嗆鼻子的的煙葉子味道。
塤言玉老師還是那個樣子,乾瘦,個子很高,頭發梳得一絲不苟,藏青色的衣服,胸口的口袋,放滿了各種油筆和中性筆。
就是不知道為什麼,韓教授在遇見了塤老師的時候,周圍的天地都像是來了沙塵暴的樣子,都是黃敷敷的一片。
可是夢境之中,誰管那麼多啊。
“老師,老師……”
不知道為什麼,見到了自己的老師,韓教授感覺自己滿肚子的委屈,似乎都有了發泄的地點,他“哇”的一下就哭了出來,抱著自己的老師,哭的撕心裂肺。
像是要將這一次深山之中積攢的情緒,都爆發出來。
聽著自己學生的哭嚎,塤老師明顯愣了一下,緊接著,他有些手足無措,想要拍拍自己學生的後背,但是又有些不好意思。
過了一會兒,他才說道:“好了,彆哭了,一個大男人,哭什麼哭,都當上教授的人了,還這樣失態,叫人看著笑話。”
韓教授沒有聽出來老師話語裡麵的意思,他哭的昏天黑地,幾乎要將自己滿腹的委屈和苦楚都哭出來。
韓教授抽泣的連話都說不出來。
鼻涕眼淚唬了一臉。
“老師,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應該懷疑你……”
“我不應該詆毀你……”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老師,你追求的真的存在,它們真的存在……”
“染智慧,我沒有保護的了染智慧……”
“徐俊,左亮,邢軍他們,這些孩子,我沒用啊,我這個當老師的沒用啊,我看著他們死在我前頭啊,老師,老師!!!”
塤老師沉默的看著眼前快要哭的昏厥的韓教授。
摸了摸他的腦袋。
“沒事的,沒事的。”
他低聲說道,“都沒事的,都會過去的。”
在一陣撕心裂肺的哭嚎之後,韓教授終於哭累了,也在這個時候,他有了一種“靈魂出竅”的寧靜感覺,也在這個時候,韓教授發現了一點不對勁的地方。
“老師,你不是死了嗎?”
韓教授這個時候後知後覺的說道,他看著周圍的破舊學校,看著這明顯不對勁的明黃色濾鏡,終於明白過來,自己在做夢。
塤老師看著自己的學生,歎了一口氣說道:“你都見到了,為什麼會認為我死了呢?”
韓教授忽然振奮起來。
“老師,你沒死?”
塤老師微笑著不說話。
韓教授站了起來,他想要抓住自己的老師,但是誰知道,在他的身上,忽然出現了狂躁的大風,沙塵裹著石子,重重的朝著他擊打過來,叫韓教授睜不開眼睛!
“老師!”
韓教授急的要命,恨不得一腳跺在地上。
他發出了一聲驚呼,醒了過來。
滿頭是汗。
“怎麼了?”
門外的醫生聽到了裡麵的聲音,鑽進來問道。
韓教授摸了一把腦門上的汗:“沒事。”
“哎。”
醫生聽到韓教授的話,鬆了一口氣,緊接著看到了韓教授的腦門,驚訝的指著他的腦袋說道:“韓老,你頭上哪裡來的黃沙?”
“黃沙?”
韓教授心中一動,輕輕一摸自己的腦門。
的確有沙。
細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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