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當夢境化作了現實。
他忽然反應過來。
也許他能看穿的,可能不隻是夢?
祁風遲疑了下,還是對屠蘇確認道:“那你看我會發光不?”
屠蘇冷笑一聲:“……我看你全家都會發光。”
……
等吃完飯後,屠蘇帶著三個少年又逛了一路,見池魚快忍到極限了,這才回了此行的終點。
晨溪酒樓。
出現在祁風眼前的,是一棟足有六層高,占地及廣的酒樓。造型古樸,裝飾雖然不算華麗,但也算得上是恢弘大氣。
這時天都快黑了,但晨溪酒樓內依然亮如白晝。
偌大的酒樓大廳裡,少說也有上百號客人,光是來往端菜送酒的店小二都有十幾個。
客人們推杯換盞,熱鬨非凡,吆喝著上酒的聲音此起彼伏,就像是來到了一個喧鬨的集市一樣。
一眼望去,幾乎全是人頭聳動,酒香的熱烈撲麵而來。
祁風畢竟剛成年不久,還沒染上喝酒的習慣,但依舊沉醉在酒香之中。
“剛才我們怎麼不直接在這吃啊?”祁風問道。
王軒笑了笑:“畢竟囚鬼之王剛出山,太不穩定了。萬一真鬨起來,砸壞了桌桌椅椅什麼的,那也鬨在彆處為好,可不能丟了晨溪酒樓自己的麵子。”
“有道理……”
說完,他看向身邊依舊渾身不自在,卻已經麵無表情跟著幾人的池魚,不免感慨道:“不過話說回來……”
“三年的孤寂之旅,與世界為敵。這才第一天出山,就能克製心中的殺戮,即使在曆任囚鬼之中,怕也不多見吧。”
隻是說完,他突然愣了下。
然後麵色古怪的扭頭看向祁風。
他甚至都忘了,這個路邊買個小吃都要讓老板打折的祁風,也是隻剛出山的無雙囚鬼!
隻因為祁風太正常了。
正常到,很容易讓人就忽視掉。
他卻幾乎將所有情緒和習慣,全部埋藏起來,甚至可以隨意轉換。
那些在彆人身上可以適用的規律,在祁風的身上,好像全部失效了一樣。
前腳才經曆完生死廝殺,轉頭就可以和你有說有笑……
這需要多麼強大的心理素質?
“這家夥……”王軒眉眼低垂,口中喃喃道。
天色暗下,月落枝頭。
晨溪酒樓三樓。
等把池魚和祁風安頓下來後,王軒獨自來到了屠蘇的房中。
“感覺如何?”
屠蘇坐在小板凳上,粗壯的二郎腿往桌子上一搭,讓人不禁擔心起這脆弱的桌子,也許下一秒塌了都不意外。
王軒坐在了屠蘇對麵,卻是收斂了白日裡的嬉笑模樣,臉上竟有著與青澀臉龐格格不入的沉穩與自信。
“池魚看似冷漠寡言,實則少年心性,處世未深。”
王軒抿了口茶,淡然說道:“骨齡十九,聽口音是出身在東南閩湖一片,喜歡吃魚蝦和麵食,討厭蟲子。十一歲跟著父親去了皇城,生活在城外的集鎮中,但不太受人歡迎……”
池魚過往的經曆,去過哪裡,做過什麼事,習慣與偏好……
王軒侃侃而談,仿佛這一切都是他親眼所見。
這一天看似隨意的交談和接觸,每一句話,甚至每一個動作,其實都是王軒刻意為之。
哪怕池魚不回應,王軒都能從他的肢體動作與反應中,得到自己的判斷。
事無巨細。
關於池魚的一切,竟然在一天的時間裡,全部被王軒給分析得明明白白!
驚人的洞察力,準確的判斷,無跡可尋的推理與分析……
這就是晨溪酒樓。
天下第一情報中心。
隻是前麵的分析還好說,聽到後麵,連屠蘇也有些疑惑:“你怎麼知道他是十一歲去的皇城,還住在周圍的集鎮裡?”
“因為他後背有被紅蜘蛛炸過留傷痕,那是皇城那邊,在過年期間,小孩子們會常玩的一種摔炮,便宜是它最大的優點。”
王軒解釋道:“但皇城之中,人們過年會有更好看的花火蟲。隻有周圍集鎮的孩子,才會玩這種便宜又危險的紅蜘蛛。再結合留下傷疤的顏色和火蜘蛛流行的時間,不難判斷出他去皇城的時間。”
屠蘇還是不解:“可他小時候受不受歡迎,你又是怎麼看出來的?”
王軒手指輕輕摩擦著茶杯邊沿,隨口說道:“受歡迎的孩子,從來都是朝彆人後背扔炮仗的那個。”
屠蘇看了王軒一眼,沒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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