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泉就如同一座高不可攀的山峰。
而他們的人生,卻總是在丘陵之間徘徊,便以為見過了高山。
真正見到時,才知道心生敬畏。
祁風捂著斷臂,腦中疼痛欲裂,目光死死的盯著禍泉。
魂晶破碎的痛苦,就如同將他的靈魂撕開一般!
直到這時,他才猛然發現。
剛才他們的攻擊,甚至連禍泉的腳步都沒有逼動……
這才是禍泉第一次移動身影。
便斷了自己一臂,斬落四隻獸王,絞殺威嚴血佛!
強大到無可匹敵!
要放棄嗎?
祁風的心不由得動搖了下,卻又突然咬緊牙關。
“不可能!”他再次拒絕。
禍泉輕歎一聲,有些惋惜。
然後並指為劍,朝著祁風遙遙一指。
十三柄劍化作流光,直上雲霄,令人眼花繚亂。
隨即,如奔騰的江河般,朝著祁風奔湧而來!
隻有十三柄劍,竟是殺出了千軍萬馬的氣勢來!
在這幻境空間之中,祁風根本無處躲閃,隻能用僅剩的手臂撐起岩印護盾,試圖抗下這一擊。
而一個小小的身影,卻突然出現,擋在了祁風的麵前。
小秋秋氣鼓鼓的瞪著禍泉,張開雙手,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飛劍猛然懸停在小秋秋身前半寸。
呼嘯的風驟然停止。
從極動到極靜,這詭異的錯位感,讓人彆扭的想要吐血。
“生靈不易,這世上有千千萬萬比你更該死之人,憑什麼該死的是你?”禍泉輕聲歎道。
小秋秋一揮手,紫色流光幻化文字:我不死,就會死很多很多的人!
禍泉笑了。
“這天下大亂,血流成河……”
“和你我,又有什麼關係?”
他目光平靜的看著小秋秋:“我知道,你還在為汙染了九目渡鴉,甚至引發了獸潮攻城……而感到心生愧疚。”
祁風一愣,瞳孔驟然收縮,猛的看向身前的小小身影,臉上寫滿了錯愕。
霞城覆滅……
是因為,小秋秋汙染了九目渡鴉?
禍泉繼續說道:“即使是食腐的烏鴉,也會受到誘惑,貪食不屬於自己之物。”
“他想要搶奪吞噬囚山靈脈,強行攻擊囚山靈霧壁壘,這才逼得你沒能控製住自身的力量,怨念爆發,將其影響。”
“你沒有錯。”
“或者說,沒有誰有對錯。”
“不論是人也好,獸也罷。我們不過是在為自己的選擇,付出應有的代價而已。”
祁風的目光慢慢移到了禍泉的身上。
九目渡鴉被汙染的代價,是霞城兩百多萬人葬身火海與獸潮,死無全屍。
禍泉什麼都知道。
他隻是沒有出手,也沒有阻止。
他就像施暴者當街行凶之後,那個在旁邊不斷勸著圍觀路人,說“算了吧彆管彆管”的和事佬一樣。
但有時候。
旁觀,又無所作為,就是最大幫凶。
禍泉還是在笑。
那笑容一如他們最初相見時的那樣。
在那個安居樂業的小城裡,在一間開在晨間路邊的小麵攤上,搬著特色雜醬麵的香氣。
禍泉臉上就是掛著和現在一模一樣的笑容。
他笑著對祁風說道:“我叫禍泉。”
“為禍天下的禍。”
祁風一下就握緊了拳頭,指甲陷進肉裡,微微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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