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刻鐘後。
阿魯台一行人,黑著臉返回了帳篷。
“混蛋,這些明人太狡猾了,炸開了外圍防禦,殺了一些人轉身就跑,連跟我們交手的勇氣都沒有,真是一群無膽的鼠輩!”
“就是,我這邊聚集人剛趕過去,還沒有跑到地方呢,前方就通知我,明人已經跑了。”
“我看我們要不要在外圍埋伏一下,等他們再來的時候,直接殺他們個措手不及,然後裡應外合,將一舉將他們剿滅!”
“沒用的,明人又不是傻子,俗話說事不過三,這都是第二回了,我們都有了防備之心,明人肯定不會再來了!”
“他娘的,等抓住對方領軍的統帥,我一定要剝了他的皮。”
怒罵和討論在耳邊響起。
阿魯台臉色陰沉的背著手,圍著火堆來回走動。
就在剛才。
明軍用火藥炸開了外圍防禦,然後衝進來一陣放火砍殺。
韃靼外圍大軍一片混亂,兵找不到兵將找不到將,無序之下被明軍殺死了數千人,受傷的更是高達2000之多。
加上白天的傷亡,這一天下來都傷亡了將近萬人。
這敵人邊境還沒摸到呢,自己這邊就死傷上萬,真是他娘的丟人。
這到底是誰是進攻方,怎麼好像自己是被動防守是的。
“太師,要不要派人在外麵反偷襲一波!”
剛才那個提議在外埋伏的將領,再次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阿魯台微微點頭。
“你帶人在外麵埋伏著,一旦他們再過來,不要聲張,等這邊戰鬥爆發之後,你立刻帶人堵住他們後路,配合大營一舉將他們消滅!”
“遵命!”
那將領抱拳領命,一甩披風轉身離去。
“你們先回去吧,通知兒郎們提高警惕,以防再次被敵人偷襲!”
“是!”
眾將領退出了營帳。
看著帳外的皚皚白雪,阿魯台歎了口氣,坐到了火堆邊閉目養神。
在一旁全程陪伴的烏爾薩,見阿魯台沒有了談話興趣,便起身要離去。
“我的朋友,你也要提醒你的部下小心,雖然你們在我們軍團後方,但不保證對方會繞過我們,去偷襲你的軍營!”
快要出門的烏爾薩,回頭看了一眼阿魯台。
“放心吧我的朋友,我的士兵是最精銳的西域勇士,如果他們敢過來偷襲我,我就讓這幫明人們見識見識,西域勇士的勇猛!”
阿魯台嘴角扯了扯。
還西域勇士,一個個凍的跟呆瓜似的,在外麵行個軍,腦袋縮進,衣服的跟烏龜似的,怎麼喊都不露頭。
一紮營就鑽進帳篷不出來了,巡邏隊巡個邏跟上墳似的,一沒人看著就跑到火堆邊,不管身後的崗位。
這樣的兵,恕阿魯台眼拙,他真看不出來哪點像勇士。
阿魯台深刻的懷疑,這幫家夥的戰力,有沒有明軍的民夫高都不好說。
“好吧,希望是你所說的那樣!”
阿魯台微微一笑,伸手揮了揮做了告辭。
出了帳篷的烏爾薩,緊了緊身上的皮毛,看著到處都是白茫茫一片的營地,往手中哈了哈氣,快步的向自己的營地而去。
由於兩方習俗語言不通的原因,亦力把裡的士兵和韃靼人的士兵是分開紮營的。
但兩方也沒離多遠,隨時可以互相支援。
走出了韃靼人營地,烏爾薩看了一眼身後燈火通明,不斷有巡邏隊的韃靼營地,不屑的輕笑一聲。
“受兩次襲擊就驚慌成這樣,還想光複大元,大太陽底下睡覺都不帶這樣做夢的!”
鄙視的冷哼一聲,烏爾薩帶著身後幾名護衛,淌著雪往自己的營地而去。
回到營地,看著稀稀落落躲在火堆邊烤火,一動不肯動的哨兵。
烏爾薩眉頭微微一皺,走上前嗬斥了一下那些士兵提高警惕。
隨後想到阿魯台的勸告,烏爾薩覺得應該聽一下。
俗話說的好,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裹了裹身上的裘皮大衣,烏爾薩帶著幾個護衛,深一腳淺一腳的視察起了大營。
看到那些偷懶的士兵,他都是一陣嗬斥,讓士兵們回到自己的崗位。
遇到溜哨的直接是劈頭蓋臉的一頓巴掌。
一路罵娘訓斥烏爾薩,溜達到後營,在他準備視察完這裡,就回去休息的時候,他突然發現了有些不對勁。
“人呢?”
後營處數個火堆熊熊的燃燒著,可在火堆邊,烏爾薩並沒有發現偷懶的事,而哨塔和大門邊也沒有一個人。
“壞了!”
烏爾薩心中一寒,甩掉身上的大衣,抽出刀就要高聲大喊。
“嗖嗖嗖…”
一陣破空聲響起,數十根箭矢從黑暗中飛出。
剛抽出刀的烏爾薩,身體抽搐的倒在了地上。
致命一箭,直中腦門。
亦力把裡遠征軍團的統帥,就這樣憋屈的涼了。
而殺死他的凶手,隻是一個剛入軍不到半年的普通獵戶。
“上!”
將手中的弓扔給了旁邊的胡玉,朱瞻圭一手提刀,一手拿著左輪,帶人向營地摸去。
“狗子,你待會兒去看一下,我剛才射中的那個好像是個大官,扔下的衣服,好像是一件貴重的皮毛,你去把它撿回來,待會兒咱們孝敬殿下!”
“還有摸摸他身上有沒有什麼代表身份的物品,如果真是一個大官,咱們就發達了。”
“殿下可是說了,頭頭身份的不同,賞銀不同,我看他那身份至少值100兩銀子。”
“如果真有這麼多錢,等到時候回去了,咱們不但能翻蓋老房子,還能給你娶上一門媳婦,我也能納房小妾!”
提著弓箭往前走的漢子走了幾步,突然想到了剛才自己射中的那個家夥,好像是個大官,便提醒跟在他身後的侄兒去看看。
跟在其身後的侄兒,聽到自家叔叔這樣講,眼睛一亮。
想著漂亮的婆娘,寬敞明亮的青磚瓦房,連忙擠過人流,向屍體那邊摸去。
帶領他們這一隊的護衛營軍官,回頭看向了漢子。
漢子憨憨一笑,捂住了嘴巴。
沒錯,朱瞻圭又來了。
不過這次偷襲,換了一個目標。
俗話說的好,再一再二不能再三。
所以他第3次換成彆人。
上一場對韃靼人發動襲擊的時候,朱瞻圭就專門派人在這邊盯過。
剛開始這邊確實慌亂了一下,結果確認是對麵的韃靼營地受襲後。
這幫西域來的家夥們,根本就沒去救援,而是看自己這邊沒事,直接返回帳篷睡覺了。
好家夥,這種隊友還能要。
彆人朱瞻圭不知道,如果這事換成他。
他絕對會再打退敵人後,回頭把這個隊友,按在地上狠狠的摩擦一頓。
尼瑪,我都受襲了,你都不過來幫忙,你確定你不是對方那一邊的?
果然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一坑頂十神呀。
一路摸進營地。
朱瞻圭心中一陣懵逼。
尼瑪,這確定是軍隊?
四五千人摸進大營,還有幾個粗心大意的家夥,踢倒了東西發出了聲音。
亦力把裡營帳裡,這幫西域豬隊友們,愣是一點反應都沒有,呼嚕聲一個比一個響。
朱瞻圭捏了一把流出來的清鼻涕,對跟在身後的胡玉點了點頭。
胡玉一揮手。
靠在營帳外的士兵們,用刀割開了帳篷直接衝了進去。
很快一陣陣慘聲,在一個個帳篷中響起。
“敵襲!”
“敵襲!”
隨著慘叫聲響起,西域這幫睡的跟死豬一樣的家夥,終於驚醒過來,大喊著從帳篷裡衝了出來。
正打算帶著得手的眾人撤退的朱瞻圭,看著空著手亂跑大喊大叫的西域兵,嘴角狠狠的扯了扯。
原本快要出口的撤退命令,改成了“殺!”
戰鬥瞬間爆發。
亂喊亂叫的西域人,被撲上來的明軍砍倒了一大片。
也不知道這幫西域人腦子哪根筋搭錯了,很多人睡覺的時候竟然隻穿著貼身的裡衣。
甚至有的直接光著大屁股就跑出來了。
看到了一個光屁股的家夥,看著那毛茸茸的大腿。
朱瞻圭嘴角忍不住一陣抽搐。
這尼瑪確認是來打仗的。
人家都說甲不離身,兵不離手,恨不得睡覺都穿著鎧甲,手中拎著刀。
結果這幫家夥們竟然直接裸睡。
好家夥,難道西域人也提倡裸睡是一級睡眠嗎?
“魔鬼…快跑啊…是魔鬼是魔鬼……”
被襲擊的西域人,看著瘋狂砍殺的明軍,以及毫無反應如牲口一樣被宰殺的夥伴,嚇的是魂飛魄散。
有那膽子小,雙腿一哆嗦,流出了昏黃的液體。
不過剛躺到大腿,就被寒冷的空氣給凍上了。
將手中砍的連是豁口的刀扔到了一邊,朱瞻圭隨手撿起了旁邊的一杆長槍,一邊捅殺著驚慌亂竄的西域人,一邊扯著嗓子大吼。
“不要光顧著殺人,放火燒了他們的營地!”
聽到朱瞻圭的大吼,正在瘋狂收割人頭的明軍們,一邊繼續追殺著,上躥下跳的西域人,一邊拿著火把引燃周圍能見的所有帳篷。
“唏嚕嚕…”
隨著大火升起,朱瞻圭隱隱約約聽到了一個方向,傳來了戰馬的嘶叫。
“馬匹,騎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