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克儉等人雖然是二代,但不是那種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
彆看他們在麵對錦衣衛的時候慫的一批,其實個個都是有武藝傍身的。
出生在他們這樣的家族,從小就享受著最優秀的世家教育,琴棋書畫,騎馬射箭都是必修課。
雖然這幫家夥們學的沒有那些優秀人才精通,但對付兩三個普通人還是沒問題的。
再加上又是騎馬和營養充足的優勢,這幫餓著或者是半飽的信徒,哪是他們的對手。
幾十人幾十匹馬,僅僅一個衝鋒,數百人的信徒隊伍就被衝散了。
鐵道旁邊不下五六十人,倒在地上抱著傷口慘嚎,更是有十幾個躺在那裡,已經沒有了聲息。
“籲!”
張克儉伸手一拉戰馬,看向了熱血已退去,麵露驚恐的信徒們冷笑道。
“爾等叛逆,還不快快束手投降,否則格殺勿論!”
“就是,快投降,否則就殺光你們!”
第一次經曆戰場衝鋒的二代們,不但沒有被死亡和鮮血嚇到,反而興奮的揮舞著手中染血的兵器,躍躍欲試打算再衝一場。
漢家男兒,從來不懼戰。
作為精英培養的二代們,從他們成年那一刻,就做好了為國爭戰的準備。
隻不過比他們優秀的太多了,再加上父母的不舍得,他們隻能留在京師混吃等死,或者是去衙門找一個閒職,混完這輩子。
“佛母,還請發功,殺光這幫邀人的走狗!”
劉俊見到手下人,眼中已經有了畏懼,他看向了剛才指揮眾人作戰沒有出手的唐賽兒,希望對方如傳說中那樣,真的能使用法力。
唐賽兒麵無表情的點了點頭,心裡卻是有些尷尬。
雖然她對外宣稱的法力無邊,但她心裡卻非常清楚,她根本就不會什麼法術,完全都是她自己糊弄人胡扯的。
如今遇到了事情,她要是不用法術出手,估計會在信徒中的威望大大減弱,從而影響她的統治力。
“哈哈,這小娘皮還會法術,我好怕怕呀!”
“嘖嘖嘖,這不說我還沒看到,原來是個小娘皮呀,還會法術,不知道是會哪方麵的法術,床上的法術會不會啊!”
“哈哈哈,你把她抓回來試試不就知道了。”
“得了吧,鄉野村婦皮膚粗糙的很,我怕剌到了手!”
聽到這幫反賊的呼喝,二代們哄笑了起來,對著眾人擁簇的唐賽兒吹起了口哨,調侃了起來。
如此汙言穢語,唐賽兒聽得臉色脹紅,恨不得把那幾個嘴賤的家夥砍成幾段,可最後還是心中的定力,強行拉住了她。
“混蛋敢羞辱佛母,殺了他們!”
唐賽兒忍住了,可作為追隨者的劉俊,見心中之人被對方羞辱,頓時怒火沸騰,揮舞著柴刀怒吼一聲,帶人又衝了上來。
信徒們雖然有些害怕,可頭領都下令了,而且也衝出去了,他們也隻能硬著頭皮跟上。
“殺!”
平日裡沒個正形的張克儉,見敵人再次衝了上來,一揮手中的手槍一身冷喝。
“殺敵!”
其身後的二代們收回臉上的嬉笑,神情嚴肅齊聲爆喝,揮舞著染血的刀劍,駕馬再次衝了上去。
兩方再次碰撞在一起,二代們手中精鐵打造的兵器,與信徒們的農具碰撞在一起,發出乒乒乓乓的響聲。
雙方時不時有被刀劍砍到的人,慘叫著倒在了地上,被馬蹄和腳踐踏哀嚎。
“砰砰砰!”
連續三聲槍響,衝向張克儉得兩人被打倒在地。
這把槍是他姐姐偷偷給他的,子彈並不多隻有十來發,張克儉也不敢亂開槍,生怕彈藥打完了,自己就沒有戰鬥能力了。
他雖然也練過武,但也隻是耍耍把式而已,不要說跟真正的職業軍人比了,跟這幫二代們比都差的老遠。
這兩輪衝鋒,他幾乎都是縮在人堆裡,靠這幫好友們保護他。
“不要管這些鹹魚,去抓那個女頭子。”
在兩個好友保護下正在指揮戰鬥的張克儉,目視整個戰場尋找那個女頭子。
他雖然不會打仗,但平時聽的戲多呀。
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的戰術他還是懂的。
聽到張克儉的呼喊,二代們怒吼一聲,擺脫糾纏的信眾,在二代中一個戰力最強的家夥帶領下,衝向了在外圍,同樣在指揮戰鬥的唐賽兒。
“不能再這樣糾纏下去了,朝廷走狗們肯定會過來支援的,被糾纏住,就大事不妙了。”
在外圍指揮戰鬥的唐賽兒,見手下的信徒,被幾十匹快馬衝的七零八落,又見這些朝廷走狗想要來抓她,一咬牙心中有了撤退的想法。
事情已敗露,接下來肯定是朝廷的圍剿,如果再跟這些人糾纏,說不準一會兒,就會有大批的朝廷兵馬過來,到時候想走都走不了啊。
同時她心裡做下了決定,原本定在明年2月份起事的打算,決定這兩天就正式發動。
“噗!”
唐賽兒眼睛一轉,一咬牙咬破了藏在口中的血包,噴出了一口鮮血。
“佛母,你怎麼了!”
保護在唐賽兒身邊的幾個信眾,見到原本好好的唐賽兒,突然噴出了血,心裡已經緊張的連連詢問。
唐賽兒擺了擺手,一臉虛弱的道。
“那妖人就在附近,剛才本佛母準備發功,剿滅這些妖人走狗的時候,偷襲了本佛母。”
“如今本佛母身受重傷,以不是那妖人的對手,大家先撤,等本佛母休養好以後,再擺壇與他一鬥。”
“什麼,那妖人就在周圍,竟然還偷襲了父母!”
幾個信徒一聽瞬間暴怒,怒氣衝衝的就要去尋找那妖人,為他們的佛母報仇。
“你們不是他的對手,莫要送了性命,快走!”
見成功忽悠了這幫信眾,唐賽兒心中鬆了口氣,裝出關心信眾的樣子,高呼眾人趕緊走。
在場眾人深信不疑,連忙護送著唐賽兒走,同時還不忘招呼,正在跟張克儉等人戰鬥的夥伴,一起離開。
“混蛋!”
見到那個女頭子要跑,張克儉一聲低罵,抬起手中的槍,對著快要跑遠的唐賽兒幾人,將槍中剩餘的彈藥全部打了出去。
也不知道張克儉這家夥,是運氣差還是運氣好,槍裡剩餘的三顆子彈,兩顆都落偏了,而最後一顆子彈,正中唐賽兒的後背。
正在幾個信徒攙扶下離開了唐賽兒,一聲悶哼,身體一個踉蹌險些撲倒在地。
這回是真的受傷了。
“佛母!”
同樣在撤退,卻目光一直盯著唐賽兒的劉俊,見自己的心中人被打傷,怒吼一聲,熱血一下子上了頭,不顧一切的轉身,去找傷害到唐賽兒的張克儉拚命了。
叛賊一下子四處散開,二代們一時間不知道該去先追誰了。
此時天已黑,四周都是枯草,那個女頭子早已經被人帶著跑的不見影了,他們就是想追也追不上了。
作為臨時頭的張克儉,本想下令去追,可想到戲曲中的窮寇莫追的典故,又見到劉俊向他這裡衝了過來,學著戲曲中大將的模樣高聲道。
“窮寇莫追,抓住那個家夥,他是個頭頭,彆弄死他了!”
數分鐘以後,十幾人包括被打斷腿的劉俊,被二代們的馬匹圍在中間。
張克儉帶著兩個人跳下了馬,一邊走一邊給手槍中重新裝上子彈。
來到站都站不穩的劉俊麵前,在其仇恨的眼神下,張克儉抬腳踹了上去。
“嘭!”
劉俊悶哼一聲栽倒在地,張克儉走上前,用腳踩住他的腦袋,冷聲問道。
“說出你們的大本營在哪,你們的首領是誰?有多少人馬?否則死!”
“呸!”
被踩住腦袋的劉俊,眼睛用力往上翻,仇恨的瞪著張克儉,不屑的吐了口唾沫,隨後哈哈一笑,閉上眼睛做出了領死狀。
“喲嗬,還挺硬氣!”
見這家夥一副誓死不講的樣子,張克儉冷笑一聲,抬腳就要繼續踹下去。
“張隊長,皇上的車駕就要到了,你們在哪裡呢,怎麼還不來站台,準備迎接皇上!”
張克儉的腳剛剛抬起,他掛在脖子上口袋中的對講機,就響起了濟南站站長的聲音。
“哈哈哈,老劉我發財了,剛才我帶著手下的兄弟們,打敗了一批反賊,還抓了一個小頭頭。”
對講機另一麵的劉站長,聽到這話愣在了原地。
反賊,娘勒,出大事兒了。
“反賊,白蓮教?”
在火車上巡查的朱瞻圭,聽到了濟南站站長的彙報,愣了許久。
這個教派,他在前世不止一次的聽說過,在他的認知中一直都是反賊專業戶。
當然了,後世有個高大上的名字,農民義軍。
其中他印象最深的,就是黃飛鴻電影中的白蓮教。
站在普通人的角度上,如果不是活不下去了,誰會去造反,白蓮教能提供精神信仰,而且還幫助老百姓鏟除罪惡,是一個非常好的勢力。
可站在朝廷的角度上,這個教派就是禍患的存在。
老朱當年也是其中的一員,不過那時候好像叫明教。
老朱一開始也是其中的狂信徒,對於那些神啊佛啊信的不得了,但隨著地位的增加,最後當上了皇帝,對這個教派就沒有了當初的感情了,反而深深的厭惡,或者說是深深的忌憚。
在大明建立之後,老朱直接把這個教派,劃為了歪門邪教一類。
從其中走出來了老朱,深刻明白這個教派,蠱惑和煽動人心的能力。
如果掌教者真的一心為老百姓好,那倒是一個非常好的組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