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真是好演技!”
王霖麵色平靜,出現在院中。
他身邊還站著滿麵怒容的燕青,以及韓家一個青衣家仆。
韓家眾人麵色陡變,尤其韓科,一個健步躥上去,扳過那躺在榻上的錦衣男子一看,竟然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年,眉清目秀,昏迷不醒。
韓科麵色劇烈抽搐了一下,竟然是呂頤浩家的嫡孫呂濤!
呂濤何以至此,又何以與自家妹子韓琴同處一榻,尤其韓琴還衣衫不整,蜷縮著身子隻知道哀哀哭泣。
韓治暴怒:“哭什麼?丟人現眼的東西!快說,到底怎麼回事!”
宋氏完全呆住了。
她如同五雷轟頂,整個人都站不穩,麵上冷汗直流,癱坐在地上瑟瑟發抖。
她剛才明明是把女兒親自送進了這間客房,而且親眼見到王霖躺在榻上昏睡不起,怎麼這一轉眼的功夫,就換成了呂家的孫子呂濤呢?
女兒的清白毀了,也沒有達到目的,同時還惹下了滔天禍端!
韓治奪過韓科手中的劍,指在宋氏脖頸之下,氣得渾身發抖:“賤婢,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宋氏嘴角囁嚅,哆嗦著,眼前一黑就暈厥過去。
而床榻上,韓琴猶自掩麵抽泣不止。
韓家幾房長輩麵麵相覷。
韓恕首先反應過來,猜出這是韓治這一房故意弄出事來,企圖陷害王霖,破壞王霖與韓嫣的婚事。
韓恕心下怒極,卻一時間沒有表現出來,而是靜靜等候韓治的處置。
韓治命人一盆冷水將宋氏潑醒,親自手持鞭子用力抽打起來,打得宋氏哀呼饒命。
要說這女人也有幾分急智和狠勁兒,宋氏情急間哭喊道:“老爺,妾身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啊,反正我們娘倆送了醒酒湯過來,結果就從房中衝出個男子把琴兒拖了進去,又栓上了門,妾身一時慌亂就跑去找老爺報信了……”
韓治停下鞭打,憤怒道:“你剛才不是說是王少師嗎?”
宋氏又涕淚交集道:“許是妾身看錯了,再說當時隻有王少師在客房歇著,妾身也沒想那麼多啊……”
韓科深吸了一口氣,坐在榻上低低道:“妹子,事關你的名節和韓家的名聲,你一定要如實說明,否則哥哥也救不了你!”
韓科使勁捏了捏韓琴冰冷的小手。
韓琴這才麵色煞白抬起頭來,顫抖道:“父親,女兒該死,但女兒和姨娘真是好心來送醒酒湯,誰知道……這人就衝出房來,打暈了兩個婢女,然後就把女兒拖進房來想……”
韓琴嚎咷痛哭。其實她還是完璧之身,沒有誰對她怎麼樣,但如此種種,她縱然渾身是嘴也說不清楚了。
況且是自作孽。
韓恕突然冷冷插話道:“韓琴,你說清楚,拖你進來圖謀不軌的到底是王少師,還是他?”
韓琴身子顫抖起來,她下意識瞥了韓科一眼,隨即哆哆嗦嗦揚手指著猶自昏迷在地上的呂濤:“是……是他!”
韓琴渾身冰冷。
她進房的時候是親眼見到王霖躺在這的,可也不知為何,她當時眼前一黑就不省人事,再次醒來,身邊就躺著呂家這個少年,就知道自己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韓恕麵色猶疑,他有些不信。
呂濤為何莫名其妙進了牡丹莊園,這本身就透著詭異。
而且呂濤作為呂頤浩的孫子,身份尊貴,家教甚嚴,豈能冒天下之大不韙,試圖對韓家的姑娘用強?
但無論如何,無論內幕如何,這事都與王霖無關,但王霖此刻也需要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韓恕望向王霖,拱手道:“賢婿這是從何而來?”
王霖淡淡道:“回嶽父大人,我在客房躺了會,覺得口乾舌燥,就起身去前院尋口水喝,正好遇上這位大哥,就在他那喝了杯水,又跟他聊了會天,聽到這邊動靜才來了……”
韓恕望向那家丁。
家丁趕緊躬身如實交代。
王霖說得合情合理,而且關鍵他有人證。
韓治麵色鐵青,過來衝韓恕施禮道:“兄長,此事頗多蹊蹺,但說起來一切都是小弟家教不嚴,以至於生出這些事端來,而且事關呂相公內眷,真不宜聲張,還請大哥等人暫且退去,容小弟仔細審問她們,一定會給大家一個交代!”
韓恕惱火地跺了跺腳,正要拂袖而去。
卻聽王霖身邊的燕青大聲怒道:“就這麼算了?我家使君今日受邀而來,被人故意灌醉,若非陰差陽錯,使君剛好離開這院,這回豈不是被人栽贓陷害,壞了名聲?你們嚷嚷半天,難道不應該給我家使君一個交代嗎?”
韓治麵色難堪,衝王霖躬身一禮:“王少師,在下一定從嚴審問,儘快給王少師一個交代。”
王霖往前兩步,麵色冷漠道:“無論此事內情如何,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你們韓家有人企圖陷我於不義,用這等齷齪下三濫的手段來敗壞我的名聲,甚至達成不可告人之目的!此事絕不能拖,必須要即刻查清,否則,我必連夜進宮麵見官家,與你們韓家不死不休!”
王霖的話斬釘截鐵。
想起王霖的手段,韓治韓科父子毛骨悚然,冷汗直流。
韓恕猶豫下,還是勉強陪著笑道:“賢婿,還請稍安勿躁,事關韓家和呂家,容我們慢慢查辦。”
“不可!”王霖冷道。
王霖起初並未意識到韓家這場賞花宴會有什麼針對自己的貓膩和陰謀,但當他察覺到韓家有人試圖故意想把自己灌醉,便猜出了幾分。
他料定此事背後定與呂頤浩的推波助瀾有關,否則韓家人絕不敢。
隻是王霖沒想到,韓家竟安排了個韓家有身份的姑娘來,而不是普通婢女。
這姑娘明顯就是剛才宴會上見過的美貌小娘,而能有資格參加宴會的,必定是韓家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