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下定決心,回去太原一定立時整頓,清查實兵人數,以免被王霖抓住把柄嚴懲不貸。
劉延慶心道,早就聽聞燕王麾下有支神秘的內衛力量,偵緝天下,眼線遍及大宋,看來是真的了。
不然,何以種家子弟的家資都為王霖所知。
種師道率西軍諸將離去,東軍諸將也漸散去。
堂上,隻有嶽飛、韓世忠、張浚、劉琦和燕青留下。
韓世忠麵色複雜道:“王爺,吃空餉之事在西軍中司空見慣,隻懲戒一個種家,是否難以服眾?”
王霖淡然道:“全軍普查,動搖軍心,隻動種家,不過殺雞駭猴,以儆效尤,督促西軍諸將收斂而已。
良臣也以為孤是在公報私仇麼?”
韓世忠麵色一紅,躬身道:“末將不敢!”
“西軍貪腐最甚者,無非種家、劉家等少數幾家累世將門,本王之所以動種家而放過其他,原因在於,西軍為朝廷供養,國之重器,豈能號稱為私家之軍?
以種家軍名號自詡,單憑此處,種家就其心當誅!”
韓世忠心中大震,這才明白王霖為何會堅決朝種家動手。
其意,不在於要將種家置於死地,而是在於敲打警告諸將,朝廷大軍非為哪家之私軍!
王霖不會建王家軍,更不會允許其他什麼家軍出現。
張浚猶豫道:“王爺,下官以為,西軍多驕悍之將,尤其種家子弟,素來狂悖。此番,王爺借種家而正軍紀,下官怕種家人心生異誌……”
王霖聞言沉默了下去。
良久,他才淡淡道:“孤之意,所謂長痛不如短痛,治沉屙當用猛藥,此番剔除瘡疤,或會陣痛,但總比日後金人大舉入侵時,種家人在背後捅我刀子的好。”
王霖回頭掃嶽飛和燕青一眼,轉身而去。
……
王府。
王霖伏案仔細審閱著送進王府來的初稿版《燕王四書章句集注》,見扉頁上署名者隻有自己一人,王霖笑笑,提筆就加了張魁、周子宴和程遠景三人之名。
本書的核心成果和理論來自於王霖,但潤色和豐富完善卻主要依賴張魁仨人。
不讓人家掛個名,這三位老先生嘴上不說,心裡定是很失望的。
蕭奪裡賴跪在案邊輕輕為王霖揉捏著小腿,動作輕柔。
王霖擱下筆,掃她一眼,見她今日似乎還刻意打扮了一番,與往日大有不同。
不由奇道:“今日何以這般梳妝打扮了?”
蕭奪裡賴麵色微紅:“宋人有句話說,女為悅己者容,奴……想侍奉王爺。”
王霖微微一笑,捏起她光潔的下巴道:“其實我更喜歡你素顏的樣子,真實。”
蕭奪裡賴眸光如水,按摩腿的小手逐漸上移,紅著臉幽道:“王爺,奴願意與耶律餘裡衍一起的……”
另一邊,正跪著伺候茶水的耶律餘裡衍手一顫,灑落了幾滴水珠。
王霖嘴角一抽。
他總覺得今天的蕭奪裡賴著實有些“熱情”過了頭,就反握住她的小手道:“你今兒到底是怎了?”
蕭奪裡賴被王霖握住手,明顯有些情動,她麵色更紅,山峰輕顫,垂下頭去,聲音低不可聞:“奴想給王爺生個孩子。”
王霖:“……”
……
金國,上京。
天寒地凍。
上京城外的積雪冬季基本不融化,漫山遍野都是蒼茫一片皚皚白色。
呼嘯的北風穿過叢叢密林席卷過全城,氣溫越來越低,縱是彪悍的軍卒都躲進了營寨中避寒。
國王寨中。
吳乞買麵色淡然,冷視著一前一後走進來的完顏宗翰與完顏宗望兩人。
退出大宋國境後,完顏宗翰和完顏宗望二人奉命將軍馬指揮權移交給完顏婁室。
大軍駐紮燕京,遙控幽燕,而兩人則快馬加鞭返回上京述職。
金國宗室權貴都麵色複雜,緊盯著兩人。
吳乞買冷笑道:“粘罕,如何?此番出征宋國,可有收獲?”
這話當然是反著說了,嘲諷之意溢於言表。
三十萬金兵出征南侵,結果損兵折將,十萬驍勇死在宋國,這等損失,不可謂不慘重。
完顏宗翰嘴角一挑,躬身道:“陛下,此番戰敗,非臣推脫責任,罪在宗望、宗弼兄弟二人!
宗弼敗於滑州,宗望又接連敗於黃河以北,導致我軍進退兩難,萬不得已,才與宋人議和。”
完顏宗望勃然大怒道:“完顏宗翰,汝好生無恥!若以你這般話,某也可說,吾等之所以兵敗,原因都在於你之西路軍延遲不進,導致戰機延誤,才讓王霖趁虛而入,偷襲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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