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匆匆,轉眼間,又過去兩日。
蜿蜒的馳道,宛如一條灰黃色的巨蟒,爬行在茫茫林海之間。
一列車隊在一些有著赤紅色鱗片的奇異馬匹拉動下,在馳道上疾馳而過。
這列車隊,自然便是陳景一行人了。
這兩天,每天晚上休整之時,何鴻還是像往常一樣,會指使陳景前去打獵。
陳景從未反抗,對方說什麼他就做什麼。
他表麵平靜,內心的殺意卻越來越強。
不過,在其他人看來,陳景這是不敢招惹何鴻,打碎牙齒往肚子裡吞。
之前,陳景在白石坊市周邊山寨,闖蕩出來的威名,也在他一次次的忍氣吞聲中,逐漸的消散。
原本對他忌憚敬畏的眾人,再也不複之前的尊敬。
黃昏時分。
陳景從林中鑽出,將獵物放在篝火一旁,幾名仆役連忙接手處理。
那名妖媚女子和楚主事站在一起,遠遠看著陳景,微微搖頭,眼神閃過一絲不屑。
之前,她第一次見過陳景,因為對方凶名在外,立刻起了攀附的念頭。
現在麼,她那些心思早已經消散一空。
陳景能夠斬殺兩名灰影盜好手,實力的確很強。
不過,在她看來,陳景空有實力,但也就能欺負一下弱者,麵對強者一下子就坐蠟了。
她這種女人,一心想要找個男人依靠庇護,最為慕強。
陳景實力不錯,可如今的表現,卻實在稱不上是一名強者。
在何鴻接二連三的欺辱下,泥人也有三分火性,陳景不敢招惹對方正常,但總能表達一下自己的態度。
她作為局外人,能夠看出來,何鴻隻是想出一下氣,並沒有斬殺陳景的打算。
既然如此,不妨硬氣一次,就算打不過,乾脆讓何鴻出出氣算了。
可陳景卻連這點勇氣都沒有,隻會一味地忍讓。
‘很多事情,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世間大多數人不過是沽名釣譽……’
妖媚女子心頭暗道。
夜幕逐漸降臨,陳景等隨行前往天雲寨之人,在仆役那裡取用獸肉,或三五聚在一起,或單獨享用。
至於天雲寨四人,自視甚高,除了每天下午出來透透氣外,一般都呆在馬車中,不會和他們混在一起。
此刻都在馬車中享用獸肉。
就在這時,左側的山林中,忽然傳來一聲清越的笛聲,震徹山林。
眾人皆是眉頭微皺,停止交談。
這荒郊野嶺,忽然有笛聲出現,絕不是好事。
不過,眾人並不慌張,車隊多名練氣後期,何況還有天雲寨頂尖高手坐鎮,隻要不碰到血妖宗和蠻鬼宗的人,一切都不是問題。
車隊一路行來,他們倒也遙遙見過不少匪徒的蹤跡。
那些匪徒的探子,看到他們人馬眾多,且大都是練氣後期,實力不凡,都是早早退卻。
和陳景一樣的隨行之人都沒有慌亂,天雲寨幾人更是如此,老神在在的繼續呆在車廂中,也就是掀開車窗的簾幕,向外看去。
笛聲響徹沒多久,幾道人影便從林中竄出,落在車隊數十米外。
為首的是一名麵白無須的中年男子,他一身修為外放,赫然是練氣九層。
他身後的七人,赫然也都是練氣後期。
這一群劫匪的實力,是陳景等人這段時間,遇到最強的一批。
那中年男子目光從陳景等人身上一掃而過,神色平靜。
他似乎對於眼前這支有著十來名練氣後期的車隊,並沒有放在眼裡,顯然對自己有絕對的信心。
轟!
中年男子手掌探出,一柄烏黑色的短矛,懸浮在空中。
在他的催動之下,短矛散發出滔滔靈光,一個扭曲,化作一頭渾身長滿猙獰骨刺的怪魚,在空中不斷遊動。
一股強大的氣勢爆發而出,向著陳景等人席卷而來。
見狀,眾人都是瞳孔微縮,這中年男子赫然是一名有著上品法器的強者,怪不得看到他們這麼多練氣後期,還敢過來劫道。
中年男子在數十米外站定,並沒有第一時間過來,而是遙遙看向陳景等人,笑容滿麵的拱手,聲音滾滾傳來:
“鄙人宋雲海,在雁湯山周邊討生活已久,諸位不用擔心,江湖朋友都知道,宋某最講規矩,不是那種嗜殺之人。
練氣後期有一個算一個,每人留下價值三百靈石的東西,你們就可以走了。”
“咦,一路太平,這次倒是碰到個硬茬子。”
就在這時,一輛馬車布簾被掀開,何鴻不急不緩的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