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小事,眾將求情,高順便也就坡下驢,道:“今日看這些叔叔伯伯麵上,就暫時饒你一次,若再有下次,連這次的一並罰了。”
“說什麼軍中無父子,現在又扯這些叔叔伯伯…”高圖謝了父親之後,灰溜溜的站在一旁,心中一邊碎碎念吐槽父親一邊無比懷念母親溫柔的聲線和絕佳的廚藝,唉!年少不知娘親好,錯把長大當成寶。如果再給高圖一次機會,他一定會選擇在母親烹製的雞腿裡醉生夢死。
高順教訓完兒子,又把目光重新移到劉闓身上,道:“你下去隨眾人受賞吧,隻是以後做事,多動動腦子。”
原本覺得冤枉的劉闓,見高圖灰溜溜的模樣,心中好受了不少,向高順見禮之後便隨人去了自己營帳暫歇。
高順處斷完畢,便打算去天子身前回報,徐披行事不妥,惹人猜忌,他作為主帥自然要有個首尾,為下屬分辨上幾句。
這時親兵忽然來報,張遼來見。
高順官職遠在張遼之上,但二人相識日久,張遼如今又領著羽林衛,高順自然不會簡單的以官職相論。
親自走到帳門前迎接張遼入帳,高順道:“文遠此來,陛下有何吩咐?”
張遼有些糾結,看了一眼左右,猶豫道:“此來並非陛下有旨意到,實是遼有些私事相求於將軍。”
高順把眼去看張遼,見張遼一臉認真,高順沉默了良久,道:“左右皆是信人,文遠有話但說無妨。”
張遼糾結了片刻,對於高順不願屏退左右,他頗為理解,高順為外將,他則屬內守,二人原本有舊,天子仍在此次江淮之行中以二人分領內外,一則是出於對二人的信任,另一方麵也是因為朝廷可用之材太少。
因此就二人來說,避嫌幾乎應該是最基本的操作,這個道理張遼不是不懂,隻是此次他欲托高順之事非獨隻涉自己,故張遼此刻糾結不已,不知該如何是好。
張遼不說話,高順緩緩開口道:“陛下乃英明之主,文遠所求之事,除非有悖朝廷法度,否則便是陛下知曉,也不過一笑置之。”
“至於如果真有悖朝廷法度,那文遠也不必開口了,便是開口,本將也愛莫能助,說不得還要在陛下麵前參上文遠一本。”
高順話說到這個份上,張遼知道,此時若再不說,隻怕之後即便開口高順也不會再通融此事了,一咬牙,張遼道:“有悖朝廷法度之事,便是將軍不說,遼又豈會開口,隻是此事乃關將軍所托,故遼不得不慎重。”
“關羽所托?”高順心中疑惑,實在想不到關羽有何事需要托到自己頭上來。靜靜看著張遼,高順等著張遼繼續往下說。
“其實此事落在秦宜祿此人身上,昔者溫候令其使於袁術的舊事,將軍是知道的…”張遼道:“如今秦宜祿應當就在壽春城中,所以…”
秦宜祿之妻杜氏有豔名,呂布常思而不得,於是令秦宜祿使於袁術,欲借袁術之手殺之,隻是不知為何,袁術並不曾如呂布所願殺掉秦宜祿…
隨後曹操征呂布於徐州,兵事連連,直至呂布在下邳城下降了劉協…
高順如何能不知這等故事,當下作色道:“關雲長欲謀人妻而殺其夫乎?壽春諸人,生死皆在陛下,文遠把這事來懇求於我,是把本將當做了什麼人?”
高順怒氣衝衝,張遼忙解釋道:“將軍誤會了,關將軍非為求秦宜祿之死,而是希望將軍能看在往昔同僚情分上,保秦宜祿一命,使其回返家中與杜氏團聚。”
張遼這般說,高順臉色才緩了下來,道:“本將不問關將軍為何有此請,但秦宜祿既在袁術處為官,其生死便非本將所能獨斷,本將隻能令人多加尋訪,不令其死於亂軍之中也。”
張遼道:“如此足矣,遼代關將軍謝過伯平了。”
高順心裡一歎,似關羽那般性子驕傲的人,自己不能親來的情況下,還特意讓張遼托請到自己這裡去活秦宜祿一命,杜氏到底付出了什麼代價,自然是不問可知。
秦宜祿此人,不算奸惡,卻先不見容於呂布,今又被關羽惦記,不可謂是不冤枉。
紅顏無咎,卻往往多禍,累及身邊人等,唉!秦宜祿此人…本以為關雲長雖然性子彆扭,到底是一世英雄,不想竟是曹操之流,屬實令人失望!
高順當著張遼的麵,喚來一名親衛,道:“你尋一匹好馬,現在往徐將軍處去,告訴他找到秦宜祿此人後帶到軍中保護起來。”
親衛受命而去,張遼再次向高順致謝,高順道:“似這等事,文遠以後莫要來尋本將了。”
張遼在眾人目光中也是尷尬到不行,若非關羽不僅僅是張遼的上官,又確有名將之姿,諸多作為令張遼頗為認同,張遼又豈非幫襯這等事。
若要去說,也隻能歎一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好吧,明明杜氏是大好少婦一枚,到了張遼這裡,便被自欺欺人成了淑女,所謂為尊者諱,大抵是這樣來的。
說到年輕婦人,劉協剛剛從三國最頂尖的年輕婦人之一,馮方女的手中接過傳國玉璽。
此時天色向晚,營帳中點起了火把,劉協把這寶貝拿在手裡,看著燈光下的交紐龍紋,對於含羞帶怯,體香繚繞的馮方女一點旖旎之念也未曾發生。
倒不是劉協如何正人君子,或者口味不在年輕婦人上,實是以帝王之身,看這象征天下權柄的寶印,其間滋味,並不似普通人那等野心燎原,心中悸動、激動齊動,而是實實在在的一種天命在朕,朕即國家的滿足和升華之感。
所謂天子神靈,其實並非僅是臣下得溢美之辭,實是君王執掌天下,其中威勢滋味確如人間神明一般,尤其是權柄儘操於手的開國中興之君,更是威加萬方,目光所及,無有相抗!
在這等滋味麵前,男女情事,女子柔媚,都很難將帝王眼光轉移,這也是為什麼開國之君大多不曾為女色所惑,即便有所寵愛,不至行止失措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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