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在這裡足足站了兩天。
當然，肯定不是在發呆，他是在借助大自然的力量，感受那無處不在的生命氣息。
花朵是生命，樹木也是生命。
甚至就連水，也有屬於自己的生命。
不過。
無論是花朵，還是樹木，或是流水，都有枯萎，蒸發的一天。
但是！
即便枯萎，蒸發，並不代表他們真的會在這個世界上消失。
花草樹木枯萎，來年又會萌生出新芽，長出新的枝葉，綻放出更加燦爛的花朵
流水蒸發，變成雨滴，再次滋潤大地。
天地萬物，其實一直都是在周而複始。
死亡，重生。
重生，死亡。
這就是生死的奧秘。
關於這一點，當年進入天鐘神藏，悟出生死法則的時候，秦飛揚都已經琢磨透徹。
而現在。
他是想看到更深層的東西。
可是！
這十年來，他並沒有看到。
不過。
他並沒有因此而糾結，更沒有去強求。
這些年的沉澱，讓他的心，似乎已經到達一種無欲無求的狀態。
總之現在，他就是抱著一種順其自然的態度。
“老秦，本來不想打擾你，但現在有一件事，你必須幫忙想想，我們都拿不定主意。”
突然。
瘋子的聲音在秦飛揚的腦海中響起。
“什麼事？”
秦飛揚終於邁開腳步，順著河流一路走下去，沒有目的地，也不需要目的地，走到哪是哪。
瘋子將友誼賽一事，詳細的說了一遍。
“隻是這樣嗎？”
秦飛揚淡淡一笑。
“什麼玩意？”
“隻是這樣？”
“你到底有沒有聽清楚？”
“神國可是拿出總共一千一百道法則縮影，十五道終極奧義的傳承作為獎勵，這符合神國的性格嗎？”
瘋子怒道。
“不符合。”
“他們一定有企圖。”
“不過這又如何？你不是常說一句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秦飛揚笑道。
“話雖如此，但現在麵對的畢竟是神國。”
瘋子皺眉。
“換成神國，你就沒這個自信？”
秦飛揚搖頭失笑。
“少激老子，老子不吃這一套。”
瘋子冷哼一聲，沉吟片刻，道：“先把老子弄出去。”
話音落地，他就感覺身體一輕，下一刻就出現在秦飛揚身旁。
“這什麼地方？”
瘋子打量著四周。
“不知道。”
秦飛揚搖頭。
“你自己來的地方，你不知道？”
“我看你是在夢遊。”
“得。”
“老子不煩你。”
“這件事，看你也不想過問，那老子就去找白眼狼和龍塵，我們自行決定。”
瘋子開啟一條時空通道，正準備走進去，突然又一拍腦袋，道：“把雲子陽也弄出來，他已經出關，不能一直躲在玄武界偷閒吧！”
秦飛揚搖頭一笑，隨著心念一動，雲子陽當即就出現旁邊。
“什麼情況？”
雲子陽手裡還端著一隻碗，另一隻手也拿著一雙筷子，碗裡還有一小碗飯菜，他錯愕的看著秦飛揚和瘋子。
“你這是在乾什麼？”
瘋子嘴角一搐。
“廢話！”
“你沒長眼睛啊，這不是在吃飯嗎？”
雲子陽無語，繼續扒飯。
“你是餓死鬼嗎？”
瘋子直翻白眼。
“這是父親，親自為我做的飯菜。”
“家的味道，父親的疼愛，懂嗎？”
雲子陽得意一笑。
自從出關，得知神國公主在大秦，沒有性命之憂，他就放心的進入中州，跟一家人團聚，小日子過得非常愜意。
“懂懂懂。”
“快跟老子走，乾正事去。”
瘋子不耐煩的點頭，拽著雲子陽就朝時空通道跑去，秦飛揚看著這一幕，忍不住搖頭一笑，也轉身繼續朝河流儘頭走去。
但沒走幾步！
他突然停下腳步，轉頭看向消散的時空通道。
家的味道……
這句話，本身跟死亡法則沒有關係，但卻激發出他那腦海中塵封已久的一段記憶。
他慢慢地低下頭。
一段段記憶，不斷地浮出腦海。
這些記憶，正是他當初進入天鐘神藏，陷入幻境後所發生的事。
時間無聲無息的流逝。
他站在河麵上，始終一動不動，神色間時而出現迷茫，時而又出現恍悟，好像處於一種似懂非懂的狀態。
太陽西下，黃昏漸漸到來。
直到這時，秦飛揚方才抬頭，看向天邊的夕陽，臉上逐漸爬起一絲笑意，喃喃道：“原來……這才是置之死地而後生的奧秘。”
隨後。
他收回目光，轉身邁開腳步，漸漸地消失在河流儘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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