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井,不,麻生成實此時此刻就像被壁咚的小姑娘似的,臉色通紅,看著麵前明顯比自己小幾歲的少年,呼氣若隱。
“你、你……”
蹬蹬蹬!
後退數步,月夜見站定,伸出手,示意對方坐下。
“現在,可以談論一下你我之間的事情了。”
桌子回到了他的麵前,兩張椅子麵對麵而放,他先是坐下,黑傘樹立在一旁,隱隱有猙獰的爪為傘架。
雙手十指交疊,抵在下巴處,眸子是奇異的異色,一紫,一紅。
淺井誠實有些遲疑,最後還是坐了下來,與月夜見直視,枯敗的,似乎能葬送一切的灰色之霧彌漫開來,如同那維多利亞的倫敦,工業的霧都。
“事情,其實是……”
故事很平淡,在月夜見看來很俗套的故事。
知名的鋼琴家麻生圭二,借助自己的身份從而運送成癮藥物,而當初的四人,加上他,構成了月影島集團的高層,形成了大型的販賣集團。
販賣者、製作者,甚至包括了吸食者,月影島本身就是如流水線的存在。
整座島似乎與世隔絕,實際上卻孕育著最為殘酷的惡之花,殘害著東瀛,甚至是整個東亞及東南亞區域。
然後呢,當年的麻生圭二老婆孩子熱炕頭,還有社會地位了,自然是不想再乾這活了。
但,乾了這活,哪有隨隨便便脫離出來的可能?
而敢乾這活的自然也沒幾個不夠狠的,自然就是釀造了一出所謂的“慘劇”,也就是自焚的麻生圭二了。
“自作自受。”
月夜見如此下了結論。
“販賣者萬死不辭,唯一的問題,就是你的母親與妹妹了,他們的確是不該死的。”
他不是個好人,甚至是個瘋子,也可以說是雙標狗。
不過有些東西他還是不沾的,而且前世來自於華夏,對於這方麵更是比較厭惡,有特殊的曆史原因。
隻是……
“全島參與其中嗎?”
月夜見眼簾低垂下來,問道:“這是當年的事情,我還想知道從前任村長死後的事情。”
淺井誠實將後來的事情講了出來,包括自己的夢境,以及自己的心思。
“我……”他有些遲疑,“我隻想殺掉那三個,其他人,我、我……”
“一塊殺掉有什麼不好嗎?”
月夜見歪了歪頭:“這個島上有多少人?”
“不到一千人。”
“不到一千人啊。”月夜見有些感歎,“還真是少呢!”
少、少嗎?
“區區不到一千人,就是全部沉了海,又會有人發覺嗎?我看未必。”月夜見笑了,“成實醫生,你覺得如何?”
全部,沉進海裡?
淺井誠實看著麵前的偵探先生,喉結滾動,下意識道:“月夜偵探,你真的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嗎?”
“我比你還要清楚我自己在說些什麼。”
掏出雪茄,月夜見打個響指,火焰點燃,吞雲吐霧起來,為這枯敗的霧增添幾分夢幻感。
“首先,我不是好人。
然後,雖然你父親的死亡在我看來純屬自己作死,但不代表我會放任這裡肆意的生長著惡之花。
我自有我的公平正義所在。”
而我的公平正義……
就是沒有公平正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