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開始就沒算過。
鐵門的中央被踢凹陷進去，連接處搖搖欲墜，僅僅是幾塊薄薄的鐵片綴著，通紅的金屬依舊通紅，但已經不再是緊閉的房門。
毛利蘭一馬當先，踹開門就擠了進去，也沒看清現場，就喊道：“成實醫生，還有阿綠，你們趕緊出……”
話到一半便卡殼了。
為什麼？
後麵的人魚貫而入，擠在這個不算小，但也不算大的艙房中，雙眸目視那洞開的空間門，以及浮現惡魔之貌的活恒星，都愣住了。
怎、怎麼回事？
尤其是簱本豪藏，他已經懷疑這到底還是不是自己的遊輪了，到底是從哪冒出來這麼一個玩意的。
至於懷疑自己是不是壓根就不應該搭救這些人的想法，倒是沒有產生過，洛書的效力還是有保證的。
而此時此刻，阿綠也是一驚，剛剛暴力破門的聲響實在大了些，將他都驚住了。
“月夜偵探來了，這事交給你，我反正絕對不管了。”
阿綠小手一攤，直接向月夜見身後走去，表示不想再管這些事情，實在不是他這等小凡人能夠乾涉的。
但一道靈性之火在他的麵前點燃，化作火的屏障，與眾人分割開來。
“你，不許去。”
若有若無，難辨男女的神性之音在他的耳邊響起。
淺井成實，目前暫且稱之為淺井成實的個體吧，他臨空虛立，一身赤紅的長袍，有人之身影在其上環繞，似乎是以靈魂為布匹締造而成，時刻都在尖叫。
潑墨的長發燃燒起來，像是躍動的火焰，與四周的環境融為一體，籠罩四周。
雙眸注視闖入的所有人，無悲無喜，就像是稚子看到了從螞蟻窩中爬出的螞蟻，無論是做出何等事情，都無法以簡單的善與惡來判定。
“神？”他目視月夜見，窺見了對方隱藏在目前血肉之軀背後的真相，“奇怪的構造。”
手臂是一位神明，胸膛是另一位，雙眸與腦，則是其他的神。
將人體拆開無數的碎塊，每一塊都仿若由不同的神化作而成，是奇美拉，屬於神的合成之獸。
他這不是人的視角，更不是阿綠那般的視角，而是屬於神的視角。
因為是神，所以才會看破屬於神的構建。
“淺井成實？還是什麼其他的存在？”月夜見在灰原哀的推動下走到了眾人麵前，“那個空間門之後的，就是你家主子吧？”
他有些驚歎的看著那一扇空間門，活火之星辰一點點向此世靠攏：“大手筆，大計算，我實在是難以想象。”
開空間門的法術，尤其是同維度的，難度要在額外維度之上。
時空連續體是一個巨大的運動係統，每一分每一秒，所有的坐標都是相對坐標。
地球本身在自轉，同時圍著太陽轉，太陽係圍著銀河係轉，銀河係也在某一個巨大的宇宙結構中運動著。
每一個空間坐標是死的，可人看似不動，卻已經在宏觀宇宙運動係統下不知偏移到了哪裡去了。
而想要維係這麼一個勾連兩處不知多少光年的宇宙空間，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對於個體與開門處的相對坐標重計算。
那種計算量，就是把現有地球的所有算力拿過來，也才勉強算個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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