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公此番相助,我聶人王無以為報!”
一片竹林深處的小屋內,聶人王躺在床榻上,誠懇致謝。
他入魔前自有一絲清明,隱約能記得是段真帶著自己追上了雄霸。
而之後聽自家妻子顏盈所說,也是段真出手擊退了雄霸,解救了他們。
他自然感激無比。
觀段真周身樣貌,無比年輕,卻不曾想修為如此高深。
聶人王心裡不由感歎,果然是江山各有人才出。
“舉手之勞,何足掛齒?”
段真也坐在一旁,接過了顏盈遞來的茶水。
茶水交接間,他感受到顏盈的小指指肚朝他的手掌輕輕勾了勾。
那輕微地拂過,宛如春風蕩漾,令人遐想。
“嗯?”
段真心裡一跳,此時顏盈正背對著聶人王,沒有任何人能看到她的異常。
他明顯的看到顏盈朝自己不露聲色地眨了眨眼。
眼神間,媚意極足,宛如攝人心魂。
“好家夥。”
段真微微眯眼,怎麼也沒想到顏盈竟敢當著自家丈夫的麵來做這種事。
縱使讀過原著,也一時想不通其為何要如此。
莫非天性就是這般?
他恍若不覺,無視了對方的眼神。
“風兒!快來跪謝恩公!”
聶人王在榻上卻渾然不知,他招了招手,一旁就來了一個年約七八歲,唇紅齒白,極為清秀的小男孩。
他眉眼間顯然是遺傳了顏盈這天下第一美人的樣貌,可以想象未來定是個俊俏不凡的才俊。
這便是風雲世界的雙主角之一,聶風。
“聶風叩謝恩公!”
小男孩有模有樣的朝段真跪拜作揖,話語間童音未去,顯得有些稚嫩。
段真坦然接受了這一禮,隨後將他托起,笑了笑,道:
“你可要練好武功,往後保護好你爹娘。”
“嗯!我一定會的!”
小聶風抽了抽鼻子,堅定地回答。
“風兒真乖。”
一旁的顏盈此時眼角完全沒了那一絲媚意,想來是剛才被段真無視有些惱怒。
又想必是孩子就在身邊,心性有些收斂。
她欣慰地撫摸著聶風的頭,還時不時溫柔地看一眼躺在床上的聶人王。
好一幅天倫和睦之景。
段真看著這幅場麵,也不想去破壞顏盈在聶人王心中那種美好的形象,隻能輕輕一歎。
“當然是選擇,原諒她啊。”
“嗯?恩公你剛才說什麼?”
“無事無事,聶兄,我此番其實有一事相求。”
段真見自己的低歎居然被聶人王聽見,連忙轉換話題。
“恩公且說,聶某必當萬死不辭。”
“我想借雪飲狂刀一用。”
“...”
聶人王一聽得這話語,眼神突然變了變,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場內的空氣也隨之再次沉寂起來。
足足過了半炷香,他才長歎一聲,仿佛下定了決心:
“也罷也罷,所有事由,皆因此刀而起。與其給雄霸那種虎狼之輩,還不如贈予恩公。”
他猛地咳了咳,就要起身,可立馬被段真按住。
“聶兄誤會了,我是要借,無需你贈予。”
“借?”
“不差。我深居山林苦修二十餘載,此番正是神功大成,欲要斬下那淩雲窟的凶獸頭顱,將其懸於天山之頂,揚名天下。可惜手上並無趁手兵器,此番正是要借你之狂刀,斬了那畜生。”
“這...”
聶人王被段真這一番話語震了震,心裡升起一股不可置信之感。
淩雲窟的凶獸他當然知道,那可是他聶家瘋血的起源。
而其內那火麒麟不知有多強橫,幾乎不是人力所能抗衡的。
他這恩公,居然要去斬下火麒麟的頭顱?
至於懸掛天山之頂,天山是什麼地方?
那是當前雄霸的居所!天下會的總壇!
縱使聶人王是武林成名之輩,也頓時被段真這一番狂妄到無邊的話語震懾了一番。
他能明顯的感受到段真這一股話語帶著一種極為濃鬱的心意,絕無可能是作假。
再想到對方能擊退雄霸,甚至壓下自己瘋血爆發時的狀態,心裡竟然隱隱相信段真可以做到。
“如若不願,也無妨。我從不強人所難。”
段真見他再次沉默,接而開口。
“不!如果恩公真能斬下火麒麟那畜生的頭顱,那便是我聶家世代的恩人!我們立刻出發!”
聶人王直直坐起身來,連傷勢都不顧,便徑直帶著段真遠去。
一個月後,極北之地升起一股充斥天地的極強刀意。
其意至極至寒,縱橫連綿數十裡,經久不息。
那一天,雪原上的原住民們隻感覺風聲都比尋常更冷更刺骨,仿佛有一股亙古至今的極寒源頭,緩緩蘇醒。
而當時正好有一人在山上過夜,隱約間,他看到了兩名衣著極為單薄的男子。
其中一名手中持著一把明晃晃、看不清具體的長刀,猛地朝遠空一劈。
那刀光如同破開黑暗混沌,劃出光芒萬丈一般,將極遠處的巍峨巨石切成兩截。
隨後,他便再也看不清任何詳細,隻覺得那兩人越走越遠。
而後來的雪原原住民們,便開始對那一平整切開的巨石頂禮膜拜,引為神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