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川城麵積很大,東西南北縱橫有十八條主街,每一條主街又分布成幾十條小道。
其中溝壑相交眾多,但都是緊致有錯的羅列。
段真血肉組織化為的小石頭正在沿著一條排水溝渠不斷滾動前進,沒有引來任何人的注意。
他細細地感知著方位,越往裡走,心裡越加沉重。
那沿路的一個個居民,已經承受不了肉身破碎的程度,隻能或躺或倒,極為扭曲的在地上蠕動。
縱使如此,他們依舊絲毫不覺,仿佛就像和往常一樣繼續做著手中的事情一般。
此時的天空,雖然有道道明亮的光線照耀而下,卻絲毫沒有給人任何溫暖之意。
沒多久,段真操縱的小石頭終於像是發現了什麼一樣,漸漸停滯下來。
就在他身前約莫五六丈的地方,有八個人正在緩緩行走著。
這是昨日進城欲要修複龍川鎮命大陣的青淵衛。
“才走到這裡?”
段真心裡一動,立馬將視角調高,朝周遭細細觀測。
此時的青淵衛八人,樣貌也變得極為慘烈。
隻見領頭的羅鬆峰,臉部上的刀疤已經徹底被撕裂開來,手上的肌肉也劃開一道道痕跡。
他時不時還要運勁逼開傷口,不讓破碎處恢複的太快。
其餘七人也是各自偽裝成一幅血肉裂開的樣子,似乎不這樣做就會被白日裡的怪異識破。
他們緩慢又堅定地朝一個地方走著,段真也明顯看出這是去往城主府的方向。
“羅隊,我們走了一天一夜了。”
幾人正走著,就聽到一旁一個臉上掉了塊肉,樣貌沉穩的男子緩緩開口。
而羅鬆峰聞言卻並不看向他,而是將目光四處發散,仿佛在警惕著周圍地麵蠕動的人形生物。
“彆鬆懈,城主府不遠了。”
羅鬆峰每邁出一道步子,手中的血液就會隨著趟下。
周圍的空氣也隨著他們一行人愈發靠近中心,而變得越來越沉重。
這是特殊類怪異的法則。
他們走到這個範圍時,已經不應該直立行走了。
而是要想周遭那些扭曲的人一般爬行蠕動。
“他娘的!真想放手殺個痛快!”
另一旁的一個粗糙漢子低聲暗罵一聲,他抹了抹臉上的血跡,話語透著不耐和焦急。
深陷其中越久,越難以掙脫,這是他們青淵衛奉行的一條準則。
“這城內目前被控製的法相至少都有十五個,再加上幕後那不知底細的怪異,你殺的了幾個?沉心定氣!”
羅鬆峰低喝一聲,穩下自身成員的情緒。
他也沒有想到光是從城門走到此處就足足用了一天一夜的時間。
他們入城時一切都好,隻是稍稍偽裝一番就能避開這些如同行屍般的怪異群。
可漸漸隨著他們越靠近城中心,周遭的一切法則力量就像是驟然間增加無數倍一般。
如果不真正的自剮肉身,他們根本無法從外圍踏入。
而且隻要稍稍顯露出血氣,那些怪異就像發了瘋一般朝他們襲來。
光是走到這裡,他們中有五人就已經用掉了各自保命的手段。
“城內的凶級怪異至少有上百個,惡級也有十多個,還有這無處不在的法則,顯然是特殊類怪異的壓製場域。”
羅鬆峰沉聲開口,界定著龍川城當下的處境。
光是一路走來,他們憑借自身判定出的怪異就有如此之多。
凶級上百,惡級十多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