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神經,這是一門來自蜀山世界的魔道功法。
而惡魔段真,也是占據了原本趙綴空肉身之後,才在一番機緣險難下獲得了這個法門。
其修行之初,必須先用符咒加滿全身,每一寸皮膚都不可落下。
之後便要親手將周身皮膚完整剝下,再用特殊魔針刺滿。
緊接著便是要引動九幽魔火,以其凶邪魔意焚燒肉身與神魂。
在這個焚燒的過程之中,不可起一絲雜念,不可起一絲退卻。
不然稍有不慎,便會化為一尊意識全無、隻懂得嗜血的傀儡。
也就是半成品的血神子。
當年那血神君鄧隱之所以願意給惡魔段真一次親身體會的機會,便是認為他難以修煉成功。
不然堂堂魔道第一人,豈是幾句看似機靈之語能打動的?
不過鄧隱也沒想到,惡魔段真還真的成功了。
三年初窺門徑,略有小成。
九年才算登堂入室。
惡魔段真忍受了足足九年,這才從蚩尤血穴之中習得此法、脫身而出。
若說這一路修行而來,除了心魔爆發那不得已的痛楚之外,血神經便是當之無愧的自虐修行法門。
魔道乃非常道,向來與仙道的徐徐圖之不同。
隻要能忍常人之不能,區區九年的折磨,對比仙道那動輒幾十上百年的打坐練氣,已是快了不知多少倍。
是所以魔道橫行世間、心智殘暴,大抵如此。
畢竟,常人若無什麼深仇大恨,誰願意受這無儘折磨?
而功成之後,心智都已是有些不正常,自然要去混亂世間。
這也是仙魔自古對立的矛盾。
再加上循規蹈矩遠沒有走捷徑來的快速,一尊吐納靈氣上百載的仙道修士,甚至會被一個修行才不足十年的魔道修士襲殺,長此以往,誰還願意走仙道?
“轟轟轟!”
山穀裡,化為血繭的段真輕聲呢喃,似在念咒,又如同在進行深層次的意識交鋒。
他周遭的筋骨血管透著晶瑩的紅光,細細看去,凶邪魔念已是濃鬱到近乎濃稠的程度。
尋常人見到他現在這幅樣子,恐怕要被駭出一身冷汗。
筋骨盤根錯節,交織掩蓋住根根血管末梢,如同一個巨大的營養艙,體外是無數高濃度的營養液注入其內。
不過那些“營養液”,全都是周遭百丈內一切魔怪的血。
“以我血噬異血,以我惡鎮極惡,血神子…動!”
在這一瞬間,緊閉雙眼的段真,終於睜開了眼睛。
轟轟轟!
山洞之內,霎時掀起了一重重震動,地麵猛地裂開,石壁灰塵四起。
遠處的蕭炎正堪堪處理完雲韻的傷口,便立馬被這一幕嚇了一跳。
“他…老師!他…”
見得這山洞似要傾倒,蕭炎也顧不得什麼男女授受不親了。
他急忙抱起微微轉醒的雲韻,避開了墜下的巨石,躲到了山洞之外。
“你醒了…感覺怎麼樣?”
而躲在山洞外的蕭炎,突然覺得手臂一陣晃動,不由低頭一看。
下一刻,他有些稚嫩的臉立馬變得局促,還升起一絲愣神。
懷裡的佳人,正凝著一對如絲媚眸,蹙著秀眉打量著自己。
“好美的眼睛…”
饒是蕭炎也是兩世為人,可也在這一瞬間被懷中佳人的模樣吸引。
對方這本是雍容華貴的氣質,在受傷之後竟顯得格外柔弱,令他下意識想好好嗬護。
而緊接著,佳人玉脂般的臉色,倏地騰起一絲羞紅:
“放開你的手。”
清脆悅耳的聲音,輕輕響起。
“啊!對不起!我不是有意…”
蕭炎正陷入了少年的漣漪之中,聽得此聲,立馬察覺失措。
他現在正是抱著佳人,手掌卻因為奔襲出來時的慌亂,稍稍滑下了些許。
又是一陣手忙腳亂之後,蕭炎才終於將懷裡的佳人放下,蹲在了山洞之外。
“你…你叫什麼名字?”
少年一邊朝著四周灑著驅獸粉,一邊看著這個因受傷之後、變得有些嬌柔的女子。
“…雲芝,你呢?”
斜靠在石壁旁的雲韻,盯著蕭炎看了許久,最終才幽幽一歎,扯了個慌。
沒想到自己受傷之後,卻是被一個隻是鬥者的小小少年救了。
這該死的小子,若不是自己中了那紫晶翼獅王的封印術、無法動彈,何以能讓他做得那般毛手毛腳的舉動?
不過…
雲韻下意識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前,臉色倏地更紅了。
“雲芝…很好聽的名字,我叫藥岩。”
蕭炎也灑然一笑,隨口回答。
不過他其實一直偷偷注視著雲韻,見到對方看向傷口之處,立馬連連遙手,道:“雲姑娘放心!適才情況緊急,我隻給你清理了傷口,絕無任何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