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市長繞著工地走了一圈,又詢問了設計工作等等,表示市一建公司將繼續成本價修建大樓。
在工地的一個角落,秦市長把陳棋拉到一邊,愁眉苦臉地說道:
“小陳呀,按理說你是衛生係統的人,做的醫生,但你終究是咱們越中人,也是我們越中衛校培養出來的人才。
所以有些話我也不瞞你了,咱們市裡今年的招商引資任務非常重,雖然你已經幫著引進了1個億美元的醫藥項目,可人家的資金也不是一口氣到賬的,所以市裡的壓力很大。
你看你手上不是剛好有2000萬美元,反正美元在國內也沒辦法流通,要不你就發揚一下風格,將美元換彙給市裡,幫著家鄉解決一下外彙緊缺的大問題嘛,怎麼樣?嗬嗬。”
嗬嗬
陳棋笑不出來了。
他娘的,這老秦的胃口可真大,要把2000萬美元錢搞走?
陳棋到底不是老狐狸,眼瞅著臉色就變了,開始變得越來越紅,旁邊的老郭一看要糟,年輕人說話都會比較衝,到時關係可就僵了。
彆忘了陳棋當初去非洲,不就是因為在醫療糾紛調解會議上出言頂了相關領導引起的嘛。
這家夥有前科。
“陳棋!”
老郭果斷喊了他一聲,陳棋這才清醒過來,不再吭聲了,腦子裡想的都是怎麼樣保住自己的外彙。
老郭對市裡的做法也有點惱火,但老狐狸更懂得妥協。
否則怎麼辦?跟市裡鬨僵?陳棋是無所謂,可陳棋手下還有1400位職工呢,總得替他們考慮一下嘛。
老郭將一臉不爽的陳棋拉到一邊,勸道:
“這外彙就是塊大肥肉,誰都想來啃一口,就你我這樣的級彆肯定是保不住的,所以我有一個想法跟你交流一下。”
陳棋彆人都不信服,但對自己乾爹還是信服的。
“郭叔,你說我聽著。”
“這樣,你要建內鏡中心肯定是需要花錢的,所以你也遲早要換彙,咱們這筆錢換給誰不是換,還不如換給市裡賣個人情,這樣市裡以後也會對咱們人民醫院多多照顧不是?
第二個,錢多是好事,但也可能變成壞事,我的想法是,趁現在錢在咱們手裡,咱們得改變新醫院的規劃,你不是原來計劃建一棟20層的高層嘛,你現在索性建它個2棟。
反正你不但是內鏡中心主任,同時也是越中人民醫院的院長,相當於是一個院長,兩塊牌子,手心手背都是肉,你就以內鏡中心的名義建兩棟樓,一棟內鏡中心用,另一棟‘借給’人民醫院用。
兩棟樓,再加上附屬配套建築,另外還有裝修的錢,家具的錢,進口醫療器械的錢,預算給它做得高高的,高到2000萬美元完全打不住的地步,看誰還認為我們錢多?
然後你跟我再去各部門要讚助、討錢、哭窮,跟當年黃壇的嚴泉信那樣,帶著鋪蓋睡到上級辦公室去要求撥款,說自己日子過不下去了,看誰還來打咱們外彙的主意。”
“建兩棟20層的大樓?”
陳棋的眼睛一亮:
“嗨,這個主意好,人家怕我們錢花不完,那咱們就拚命花錢,反正大義在我們手裡,新建華國內鏡中心是部裡部署的任務,地方上也不敢反對呀。”
老郭笑著點點頭:“對嘛,市裡如果再不聽話,你跟徐領導再吹吹風,相信人家肯定會幫你說話的。”
“行,那咱們就這麼辦,郭叔,要不這樣,咱們就給市裡換彙1000萬美元,剩下的1000萬我以後有用。”
其實秦市長要2000萬美金,也是屬於有棗沒棗先打幾杆再說,最後滿天要價,就地還錢嘛。
果然,聽到人民醫院隻能換1000萬外彙的時候,秦市長已經是相當滿意了。
“1000萬就1000萬,還是老郭和小陳同誌的覺悟高呀,你們可是幫了市裡的大忙了。”
陳棋不放心,準備先小人一下:
“秦市長,咱們可先說好,市裡的4000萬資金到賬了,我再把1000萬美金轉給你們。”
秦市長臉色變了變,果然,他有存了先拿了外彙再說的打算,夠黑。
“好吧,那我回去籌錢了。”
秦市長離開得很快,陳棋和老郭一回到醫院,馬上就打電話給一建公司要求更換醫院規劃。
原來的一棟樓變成了兩棟樓的計劃還是太保守,陳棋大後一揮,又增加了兩個門診樓。
這樣子的規劃,越中人民醫院將會擁有全新的住院部大樓和門診大樓,相當於是原址新建了一個醫院。
擁有20層高住院部大樓,越中人民醫院同樣成為了全國最豪橫的醫院之一,至少硬件設施可以做到全國領先了。
陝高官安市、西京醫院內。
醫院這時候走進來一對16、7歲的小年輕,其實更應該稱之為學生仔。
消化內科門診醫生是顏長紅,今年已經40多歲,是個非常有經常的內科大夫,從事胃腸病專科已經有20年的臨床經驗了。
“下一位!大家都保持一下安靜。”
這年頭全國的醫院都一樣,醫生坐在診療間裡看病,然後周圍圍上一大群病人和家屬,把辦公室裡堵得個嚴嚴實實。
什麼一人一診室,什麼病人隱私,通通沒有。
有時候醫生火了,讓圍著的人都出去,可是因為沒有叫號係統,不一會兒又會重新圍滿人。
病人的擔心也不是多餘,因為你不圍上去,不在醫生身邊,那麼非常容易被插隊,老實人等在外麵,起碼等到最後一個才能瞧上病。
顏長紅醫生見沒人回答,又重複叫了一遍:“下一位,38號,人呢?”
這時候人群後麵弱弱的有一聲回答:“醫生,我們在這呢。”
說完,這對少男少女就從人群中擠了出來,來到了醫生麵前。
顏長紅看到的第一眼,是女孩正捂著肚子臉色蒼白,而小夥子則扶著她一臉焦急和仿徨。
“怎麼了?”
“醫生阿姨,我,我肚子疼。”
顏長紅正在寫病曆,聽到女孩說肚子疼,頭一下子抬了起來,看看縮成一團的女孩,又看看站在那兒一臉害怕的小夥子,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
“來,躺到病床上,我摸一下。”
女孩很聽話地站了起來,因為疼得受不了,陪同一起來的小夥子還攙扶著她慢慢躺在了診療床上。
顏長寧意味深長看了一眼這對少男少女,然後開始觸診:
“這裡疼不疼?”
“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