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滅國,尤其是在遼東這地方滅國,絕對不能操之過急,先等李愬把主動跳進坑的這支渤海軍吃掉,然後再說。
至於渤海軍,渤海人的統帥確實有點鐵憨憨的感覺,但是渤海國本質上還是靺鞨人建立的國家。
靺鞨人在遼東諸族中也是屬於比較凶悍的一類,正麵的戰鬥力遠遠不是半島上那些戰五渣可以比擬的。
要不然,以李愬的傲氣,不可一世,怎麼可能會依托襄平挖坑,利用襄平去消耗渤海軍的士氣和戰鬥意誌呢。
為了配合李愬,自己已經把所有的騎兵都支援了過去,有了這一萬多騎兵,近三萬戰馬的支援,以李愬的能力,收拾掉坑裡的渤海軍絕對沒有任何問題,自己沒必要多餘替他操心。
更何況,現在中間間隔數百裡的距離,快慢也不差那一天兩天,郭戎也就不著急了,安安心心的把柳城這邊的決賽圈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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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戎這邊安靜的等著看戲,而城內幾波叛軍也沒有辜負郭戎的期望。
經過了黃昏時分暫時的平靜之後,夜幕徹底降臨之後,蔣文佐首先出手。
不過這也算沒辦法的事情,表麵上占據了絕對的優勢,然而實際上風光之下,蔣文佐已經到了斷糧的邊緣,如果沒有糧食,明天他麾下的萬餘叛軍就要挨餓。
為了自己的場麵不至於崩塌,為了手下的士卒不至於嘩變,當夜幕降臨,蔣文佐帶著幾百精銳,主動來到了糧倉所在,並作出了一番進攻的模樣。
蔣文佐的目的其實很簡單,以強硬來掩飾自己的虛弱,然而,結果讓卻蔣文佐很有一種想要吐血的感覺。
依托糧倉而守的他們隻有千餘人,而且這千餘人中也不乏老弱病殘之人,無論是從數量上,質量上抑或是戰鬥力上,他們都是最弱的一支力量。
然而,就是這樣一支連蔣文佐一輪衝鋒都抗不下來的家夥,麵對蔣文佐的威脅、恐嚇、敲詐,對方卻強硬無比。
“我們確實不是你們的對手,但是隻要你們敢邁入糧倉百丈範圍之內,我們立刻點燃糧倉,到時候,看誰死的快!”
聽著對方,硬的跟骨頭一樣的話語,蔣文佐把自己的牙都快咬碎了,更讓蔣文佐無語的是,對方這並不是僅僅說說。
此時此刻,已經進入夜間,火光比白晝更為耀眼和光亮,而這支依托糧倉而守的叛軍圍著糧倉點起了一圈火焰。
在火圈的內外,各自有一支百人規模的兵馬。
內圈的人手持火把,一個個站在糧倉的邊緣,隻需要微微伸手就可以將糧倉點燃。
外圈的人,手持兵刃,身披各種能夠找到的甲胄,作為最後一道防線,這支力量絕對算不得強,但是用來拖延上幾十息的時間,確實綽綽有餘。
事實上,哪怕間隔幾十丈的距離,蔣文佐依舊可以看到那熊熊燃燒的火焰,火焰外圍的守軍以及火焰中央手持火把一直在執勤的幾十名叛軍。
以這個距離,這樣的布置,這樣的人數,這樣的準備,如果他們想要點火,那麼根本就沒有人可阻止。
最初,蔣文佐還有一絲僥幸的想法,然而,在對方一聲比一聲嚴厲的倒數中,在對方火把距離糧倉越來越近的距離上,蔣文佐最終屈服了。
很顯然,對方拿捏住了自己的七寸。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是這顯然是唯一一個有理由的原因。
蔣文佐不再威逼,對方也不再堅持,徹底放棄了威脅獲得糧食的想法之後,雙方劍拔弩張的氛圍迅速消退。
然而,在談判中,蔣文佐再一次感覺自己被對方拿捏。
對方的提出的條件和要求簡單到了極點,對方可以給蔣文佐提供每天所需的糧食,以換取不會被蔣文佐進攻,至於蔣文佐和其他人如何處理,跟他們沒關係。
如果說,原本蔣文佐還不確定對方的立場和目的,沒有把對方當成自己真正的對手,那麼從聽到這談判條件的時候,已經把對方的危險程度提升到了最高。
因為對方的條件實在太具有迷惑性。
以糧草換取不會被進攻,乍一看是對方在求得安全的保證,但是實際上呢?
對方隻提供一天的口糧就已經將自己拿捏的死死的,與其說是對方用這些糧食保護了他們,不如說對方用每天的口糧把自己當成了對方的一條看門狗。
雖然無奈,雖然上火,雖然懊惱,但是一粒糧食難倒英雄漢,不得已之下,蔣文佐答應了對方的條件。
達成協議之後,對方沒有任何猶豫的將蔣文佐所需的糧食送出,也算是履行了他們的約定。
條件答應了,協議達成了,但是在心中,蔣文佐卻恨透了對方,對方的名字同樣被蔣文佐深深的印刻在了腦海中。
確定糧食沒問題之後,蔣文佐望著被火圈圍繞的糧倉,看著對方首領的位置,用隻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說道。
“彆以為靠這點小伎倆就可以這麼輕鬆的拿捏我,該死的家夥,你給我等著,等把那兩支力量收拾完了,你也跑不了。”
一個時辰之後,柳城城外的唐軍大營中,長纓軍以及禁軍的年輕軍校們齊聚在中軍大帳,聽著剛剛被偵察兵們傳遞出來的消息。
聽著偵察兵們傳回的消息,郭戎下意識的重複了羅中文剛剛讀到的,依托糧倉的那支叛軍的首領的名字。
“蝮武榮?”
“沒錯,是這個名字,”聽到郭戎的詢問,羅中文點了點頭,隨後看到了郭戎臉上若有所思的神情。
對於郭戎的這種狀態和習慣,羅中文早就習以為常,在他的觀念裡麵,在龜茲長大的郭戎不知道中原,長安的這些舊事,純屬正常,隨即開口道。
“大將軍莫不是對這個姓氏感覺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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