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覺聞訊趕來,他的臉上一點都不尷尬:“穆世子,大約是我認錯人了。抱歉,讓穆世子白跑一趟。”
雖死了人,但此事到底是黃家的私事,理應讓開封府來裁判。穆霆神色並沒有什麼波瀾:“黃指揮不過也是小心為上。”
一行人從祠堂出來時,喜宴早就散了,崔卿卿和廖浩海站在外麵等他們。
崔卿卿看向穆霆的眼神有些複雜。
她一把攬過秦想想,將秦想想帶離得穆霆遠一些,才急切地:“秦大娘子,你可是也喜歡穆世子?”
秦想想不可置信地看向她:“崔娘子,慎言。”
此時崔卿卿已經將秦想想當作自己的朋友了,她可不能讓自己的朋友受到傷害:“秦大娘子你可不省得,上回我到穆世子的住所去,親眼看到他金屋藏嬌。”
“金屋藏嬌?”秦想想一時沒想起羅三娘子還住穆霆的住所,有些驚奇地下意識反問。
“就是羅祭酒家的羅三娘,你可能不認得,但我與……秦二娘子對她倒是熟悉。那羅三娘小門小戶的便算了,平時還愛耍些小聰明,我們都不屑得和她玩。”
“哦。”原來是羅三娘子。
崔卿卿沒想到秦想想一臉的無關緊要,一肚子相勸的話又噎了回去:“抱歉,是我想多了。你可坐馬車來了?若是沒坐,我讓表哥送你回去吧。還有,雖然我挺不喜歡你的妹妹的,但覺得你還可以。以後得空了,來找我玩呀。”
崔卿卿突如其來的熱情讓秦想想有些不大能接受:“我不用廖評事相送。對了,崔娘子,你平時出門可得注意些,防人之心不可無……”
崔卿卿忽地笑了:“方才秦大娘子是以為我被下藥了吧?其實上回著了一道,我娘已經訓斥過我了,讓我在外麵務必小心。我方才不過是不想和黃家的小娘子們待在一起了,這才裝醉的。”
“也就是說,她們對崔娘子的不屑,崔娘子都是知道的?”
“她們還敢對我不屑?”崔卿卿麵有怒色,“他黃家可比不上我崔家,竟還敢對我不屑?怪不得秦婉婉都不愛和她們玩呢。哼,以後我也不找她們玩了。”
秦想想:“……”合著崔娘子還真不知曉人家是如何看她的呀。
秦想想對崔卿卿真誠以待,崔卿卿又對秦想想熱情了幾分:“秦大娘子,記得來找我玩呀。”
崔卿卿和廖浩海走了,秦想想正要上車,穆霆走過來:“秦大娘子……”
“穆世子就不必相送了。”秦想想提起裙擺,毫不猶豫地鑽進車廂。
一人獨處時,秦想想淡然的神情忽地裂開來,齜牙咧嘴的。痛痛痛!這宋萬州下手可真是夠狠的。
馬車駛離黃家所在的巷子,留下穆霆站在一地紅彤彤的爆竹碎片裡。
“少主,我們可回去了?”姚二郎問穆霆。
穆霆眯著眼,看著大門仍舊大敞著的黃家。喜事變壞事,竟是新娘心胸狹窄,容忍不下丈夫的通房所知。
但事實真的是這樣嗎?
黃覺到底是在替誰掩蓋?他的祖父黃瀚嗎?那年他去燕州,可曾被狄族人策反了?可方才看他一副老年遲暮的模樣,又覺得不像。
馬車緩緩駛過一道又一道的巷子,再轉過一道巷子,就是住所了。
“是何人在前麵?”姚二郎厲喝一聲。
“穆世子,這是我們郎君送你的禮物,請笑納。”
穆霆撩開簾子,隻來得及看到戴著麵具的男子腳尖一點,敏捷地翻牆而去。
這男子的身法他認得,若沒有猜錯,他就是南宮問月的那個神秘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