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過五更天,正是人最困倦的時候。
方才他們已經確認過,姓穆的一共就帶了四個隨從,其中兩個護送馬司直的屍體走了;餘下的兩個,追貓走了一個。
也就是說帳子裡,隻有四個看起來柔弱的女子,以及姓穆的和剩下的那個隨從。
那四個柔弱的小娘子他們全然不放在心上。就那樣的小娘子,他們隨隨便便一捏,說不定小娘子的骨頭就碎了。
至於姓穆的嘛,聽說曾有過在長公主府和刺客搏鬥的事跡。可那日的事情,豈知是不是姓穆的自導自演,讓自己在京師裡出名呢?
畢竟以前,從未聽說過武德侯的兒子下過沙場。
那剩下唯一的對手,就是姓穆的身邊的隨從了。
帳子裡似乎有人在打呼,呼嚕,呼嚕,睡得倒是香。他們方才拿到的蠟燭裡,是摻了迷香了。為了以防萬一,他們摻得還挺多的。
為首的做了個手勢,餘下的七道人影似猛虎一般撲進帳子去。
咦?!人呢?隻見昏暗的帳子裡空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
為首的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鍋什麼東西給劈頭蓋臉的潑了過來!
“啊!”他被燙得嗷叫起來,趕緊用手去抹,卻發現那竟是一鍋熱蠟油!痛痛痛,痛死他了!
剩餘的七人,還沒反應過來,人就被姚二郎和穆霆給一一放倒了。
出去追貓的朱三郎躍進來:“少主,他們在外麵接應的,已經都被屬下放倒了。”
穆霆一腳踩在還在哀嚎的男子身上:“是我用刑逼你招供呢,還是你自己說出來?”
男子哆嗦著,還想嘴硬:“我們,我們不過是見色起意……”
“是嗎?”穆霆腳下用力,踩得男子又是倒吸一口氣。
“自我們出了大理寺不遠,你們就跟著我們了。若是還不說實話……我看你的背挺硬的,不如替你鬆鬆背。”
“誒誒,郎君饒命,郎君饒命!是那個姓韓的老爺讓小的們跟著你們的!他,他看上了那位美貌的小娘子,想搶回家去做小妾……”
也不是什麼大事,更何況他們也不是沒有被人發現過。隻不過以前都被韓老爺給壓下了。
“你們都是韓良安的什麼人?”
“小的們跟他,沒有關係!”為首的信誓旦旦,“小的們就是一幫地痞潑皮,他看上小的們做事得力,就每次都找小的們幫他做事。他給的酬勞可挺豐厚,夠小的們胡吃海喝好一陣呢。”
“這次他給你們多少錢?”
“定金三百貫,若是事成,五百貫!”
“你可知我是誰?”穆霆都要氣笑了,在韓良安眼中,他們這麼多人加起來就值八百貫錢?
賊人默然了須臾,弱弱道:“不就是武德侯那個不成器的兒子嗎……”
剩餘的賊人不由得都倒吸了一口氣,這位兄台可真是敢說!都落人家手裡了,還說人家不成器。
穆霆卻點頭:“你說得沒錯,我的確不成器,是以你們事成了。”
賊人一頭霧水:“穆世子這是……”
“你們的車裡已經綁好了慧真郡主,這是兩千貫,勞駕你們將慧真郡主送到韓老爺家中。”穆霆揚起一遝銀票。
竟然有這等好事?他們就挨了一頓打,就將兩頭的錢都賺了?兩千八百貫啊,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賊人有些不敢置信:“穆世子就不怕小的們拿了錢,不辦事?”
“韓良安雖然無恥,但既然他信任你們辦事,我自是也一樣。”穆霆說著,將手掌中的幾顆石子展示出來,而後將石子捏成粉末揚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