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日弄得渾身煙熏火燎的,也不怕穆世子嫌棄。
秦婉婉此人很矛盾,既想秦想想過得好,又想秦想想過得沒有那麼好。
但當她看到穆世子津津有味地吃著烙餅和粥時,又覺得自己可能想太多了。在某些時候,男人既希望自己的女子入得廳堂,又能下得灶房的。
崔卿卿最為捧場:“前兒我嘗過秦大娘子的全魚宴,就覺著秦大娘子的手藝好極了!如今這普普通通的烙餅和糜粥,更是溫暖入人心。”
陸紹庭睨了崔卿卿一眼。
作為崔家唯一的小娘子,崔卿卿很受寵,平日裡行事就頗為張揚,尤其是頭上那滿頭金釵子,仿佛彆人不省得他們崔家很有錢似的。這次巴著他們去燕州,腦袋上的釵子倒是少了一些,但仍舊是金光閃閃。
若是有匪徒,首先搶掠的便是她。
陸紹庭想到此,冷哼了一聲。
這穆世子挺有本事,不過是來京師溜了一圈,就招惹了那麼多貌美的小娘子跟他走。聖上果然說對了,穆世子不似武德侯,難堪大任。武德侯一世英名,終於折在了唯一的兒子身上。
想到皇帝許諾他的事情,陸紹庭就一陣激動。
但他是極擅隱藏情緒的人,隻哼了這麼一聲,就繼續啃他乾巴巴的胡餅。
吃人嘴短,拿人手軟,他們皇城司,決不能吃彆人的一丁點食物。
但穆世子還真沒有邀請他們,而是將那一大遝烙餅都分完了,一鍋粥吃得乾乾淨淨,他還親自和另一個隨從,拿著碗筷和鍋,到三十裡亭附近的人家借水給洗了洗。
堂堂一個世子,竟然親自去洗鍋洗碗,可真是掉身價。
不過在受封宴上,穆世子不顧錚錚鐵骨,皇帝讓他舞劍就舞劍,當時陸紹庭就很看不起他。
穆霆和姚二郎去洗鍋的時候,崔卿卿趁機串了個車。
“你來作甚?”秦婉婉一點都不歡迎她。
“又不是找你。”崔卿卿擠在秦想想身邊,“秦大娘子,前麵那輛車,可真是慧真郡主?”
從出發到現在,慧真郡主就沒有露過麵。
秦想想點頭:“的確是慧真郡主。按照你們兩家的關係,崔娘子也是見過慧真郡主的吧?”
“很小的時候是在一起玩耍過,但自從全安侯和嘉清縣主去了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了。不過我記得很清楚,慧真郡主生得很美。”崔卿卿說。
全安侯和嘉清縣主就是慧真郡主的爹娘。
“假若全安侯和嘉清縣主還在,慧真郡主定然是京師一等一的美人,還是容貌才華兼具的那種。至於秦二娘子嘛,可能就得暫居第二名了。”
秦婉婉撇撇嘴,難得的沒有反駁崔卿卿。
崔卿卿興奮地說:“要不然,我們去找慧真郡主玩吧。尋她下下棋,說說畫技什麼的。”
秦婉婉頓時起了心思,但還忸怩著:“這不大好吧?”
“從京師到燕州,還要走上一個月呢!一路上若是不尋些樂子,這漫漫時光可如何打發?”
崔卿卿勸人是一等一的。
秦婉婉猶豫地看了秦想想一眼。後者手裡正拿著一把豆子挑著。
等等,她為什麼要看秦想想?秦想想除了飯炊得好外,似乎沒有什麼特長。
“好。”秦婉婉答應下來。
崔卿卿親自去慧真郡主的車駕前詢問,簾子被掀開,露出一張討喜的圓臉,正是慧真郡主的貼身侍女小滿。
崔卿卿說明來意,小滿卻搖搖頭:“抱歉,崔娘子,我們郡主正在守孝,無心玩樂,還請崔娘子回去罷。”
崔卿卿一陣歉然:“抱歉,我竟是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