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遠在京城外的沈景宸穿著戰袍,坐在主帳當中,一改往日的溫和,整個人變得十分淩厲,宛若出鞘的寶刀一般。
他斂眉看著自己麵前的地圖,心情有些複雜起來,錯落的燭光落在了他的身上,給這寒冷的雪夜增了一絲暖意。
“殿下,傅大人來了。”
沈景宸眼睛一亮,露出了一個笑容,快步走出軍帳。
“墨書,你怎麼來了?”
傅墨書帥氣的翻身下馬,有些開玩笑的說:“現在外邊都在傳殿下起兵造反。”
沈景宸眉頭一皺,開口道:“孤無此意。”
兩人坐在軍帳裡,沈景宸拿出一封信遞給傅墨書,解釋道:“我從西南出發,為了防止有人動手,兵分兩路,而我這一路碰到了六批人的截殺。”
沈景宸眼底帶著化不開的冷意,他從小跟著在明文帝身邊學習,早早的見識過許多黑暗,並不是那種什麼都不懂,隻會紙上談兵的人。
“哦!”傅墨書微微眯眸,立馬有了判斷。
“若不出所料,應該是那些世家大族和三皇子那幫人,殿下對世家不假辭色,他們自然不想看到你成功登基。”
有一句話叫做流水的皇帝,千年的世家。
很多世家每逢亂世,都會讓族中的子弟去往不同的陣營,隻要有一方賭對了,那他們的家族又可以繼續延綿下去。
一開始淩龍國剛剛立國還需要這些世家,對於世家獨攬大權,成為有實無名的土皇帝這件事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是從明文帝開始,就有意的扶持寒門子弟,打破被仕途被壟斷的局麵。
太子也深受影響,對於蠶食著朝廷的有些世家一直不待見,這讓很多人都急了。
就算他們現在投靠到太子的陣營,未來也不可能被重用,太子身邊的能人太多了,他們去了隻是錦上添花罷了。
“現在的世家急需一個能穩固他們榮華富貴的皇帝,而三皇子,很顯然就是他們挑中的人。”
沈景宸淡淡一笑:“你說的沒錯,來暗殺我的,都是精心培養的殺手,這種魄力除了那些世家沒有人能出得起。”
“我我聽說有人想要我妹妹去和親?”
他眸光逼人,直直的看向傅墨書:“可有此事?”
“確有其事,但是陛下當場拒絕,事後還把提議的人送去了邊關。”
沈景宸眼裡帶上了點點笑意,點點頭:“你看到的這封信,是父皇送給我的探子寄來的,說父皇病重,有人趁機獨攬大權,父皇讓我率軍進京護駕。”
“殿下,這是被人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了。”
傅墨書微微挑眉,若有所思的看著那封信,半真半假,讓人分不清。
平心而論,知道自己妹妹的手下被人誣陷投敵叛國,自己妹妹又要被人送去和親,再加上皇後一黨手中有著三分之一的兵權,送信的人又是明文帝給他的探子。
很難讓人不相信這種事,畢竟要是明文帝真的病倒了,皇後幾人膽子大一點,也不是不可能逼宮。
不怕信是假的,就怕真假摻半,讓你分不清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嗯,有人借著傳信的信息差,來算計我,這也給我提了個醒,以後一定要大力修路。”
沈景宸倒了杯茶,開口道:“軍中有規矩,不能飲酒,今晚便品茶吧。”
“我此行,還截獲了一個消息,有些世家和蠻夷一直有往來,我走到一半時,就察覺了其中的不對勁,猜到有人想要借父皇的手除掉我。”
傅墨書微微一頓,輕聲道:“既然殿下猜到,為何還繼續率軍進京?”
“大概,想要殺點人。”
沈景宸穿著戰甲,整個人看起來格外的英俊挺拔,於溫和中多了幾分冷淩的美感。
“殿下就這麼相信皇上嗎?”
“那你為何能出現在這裡?”沈景宸反問。
“你們都太小看父皇了,父皇對後宮與朝廷之間的掌握非常深,隻要是他想知道的事,基本上都可以知道,大臣們晚上吃了什麼,第二天就能出現在父皇的桌子上。”
傅墨書笑了起來,拿起桌子上的茶杯一飲而儘:“我向陛下請命,來助殿下造反。”
“墨書上馬能殺敵報國,下馬能筆定山河,得之,孤之幸也!”
“曾經殿下問過我,寄情於山水之間逍遙自在,還是跟著你開創盛世,一覽萬裡山河暢快。”
“如今,有殿下,才夠暢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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