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麗無比的宮殿中,一行人跪在大殿下頭瑟瑟發抖,絲毫不敢看一眼上方的女子。
“朕說了,隻要翟葉太子,懂?”
大殿上的女子手中拿著玉如意,姿態慵懶的倚靠在軟榻上,兩個宮人微微低頭,輕輕的幫她捏著腿。
她漫不經心的語氣中帶著十足威懾力,眉間已經有了幾分怒意,讓底下身體匍匐在地上的使臣微微一顫,連忙稱是。
鳳儀輕輕揮手,四周的宮人儘數退下。
她從簾子後麵走下來,看向中年男人身旁一個唇紅齒白的少年,塗滿血紅丹蒄的手指輕輕挑起了少年的下巴,紅唇輕啟:“到底是有幾分相像,便留下來吧,等太子到時,也好有個伴。”
少年垂在身旁的雙手握緊成拳,眼裡帶著一絲屈辱,倔強的扭過了頭。
鳳儀也沒有生氣,輕笑一聲:“來人,此人冒充翟葉國太子,欲要行刺朕,拖出去剁了喂狗。”
旁邊的使臣連忙磕頭求饒:“陛下饒命,這是我國的四皇子,和太子一母同胞,因太子臨行前感染惡疾,便替兄前來做質子。”
“即使如此,”鳳儀語氣稍微一頓,道:“既然已經到了醉袖國,便多待些時日,等太子什麼時候到,朕什麼時候派人送回翟葉。”
她淡淡瞥了一眼翟葉的人,似笑非笑的說:“翟葉再拿冒牌貨欺騙朕,會讓朕懷疑翟葉國求和的誠心。”
“實在是事出有因,怕陛下怪罪,我國才出此下策,絕不敢再欺瞞陛下。”
使臣眼裡儘是苦澀之意,太子沒救到,反而還把四皇子搭進去了。
鳳儀看了眼臉色慘白的四皇子一眼,便將安排其他國家使臣的事交給了一旁的太傅徐晏清。
徐晏清身著仙鶴祥雲官服走出來,極具壓迫性的目光緩緩落在了鳳儀的身上,渾身透著淡淡的寒意。
“陛下,翟葉既送了四皇子來做人質,若還要太子前來,難免會傷了兩國的和氣,於天下黎民百姓不利。”
鳳儀就這樣看著他指責自己不顧兩國和氣,最後竟然對徐晏清笑了笑。
隻是下一秒,她當著朝中其他重臣的麵,拔出了旁邊武官的刀,直接捅了徐晏清一刀,然後帶著血的刀架在了徐晏清的脖子上。
血濺在了她的衣服上,將衣裙上的繡花又渲染深了幾分。
她笑得如同奪人魂魄的妖精:“徐晏清,你是朕的臣子,是醉袖國的太傅,除非你敢謀朝篡位,否則最好先擺正自己的位置。”
其他人跪了一地,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這句話太耐人尋味了,若徐晏清回答的稍有不慎,便是有了不軌的心,是殺頭的大罪。
冰冷的刀鋒劃傷了脖頸的皮膚,有些刺疼,徐晏清眼前一片血紅,身體微微晃了晃,勉強站住了身體。
他微微垂下了眸子,手握緊了刀口,鮮血順著他的手流了下來,他跪在了地上,沉聲道:“微臣不敢,這天下,是陛下的。”
徐晏清曾答應過雲妃娘娘,保護好眼前的這個人。
他從小接受的教育就是誓死忠於醉袖,忠於當今的陛下。
最後放棄了所有的皇子,輔佐眼前的這個人在陰險鬼譎的皇位之爭中脫穎而出,成為一個好皇帝。
“朕自然是相信太傅的。”
鳳儀將刀還給了武將,揮了揮手:“不過是一句玩笑話罷了,瞧你們嚇得魂都沒了,都退下吧。”
眾人齊聲應是,便退了下去。
走出了大殿,其他人看著徐晏清,忍不住勸道:“太傅大人,你又不是不知道陛下的性格,既然她對翟葉的太子感興趣,點名讓對方來做人質,結果翟葉國送了一個贗品來,難免動了幾分怒氣,你偏偏又在這關頭和她對著乾。”
徐晏清搖了搖頭沒有說話,便一步一步的走下了台階。
他何嘗不知皇帝對翟葉國太子感興趣。
隻是對方身為太子,代表的是一國的臉麵,怎麼願意讓太子去其他國家做質子。
醉袖的態度太過強硬隻會適得其反,一旦把對方逼到了絕境,引起了翟葉國內的百姓的憤怒,將對方擰成了一股繩,對醉袖國百害而無一利。
而且眼看快到了春耕,這仗再打下去,難免會影響到民生和經濟。
兩國各退一步,對對方都好。
徐晏清抬眸看著大紅的宮門,見自己的家丁站在馬車旁邊等自己出來,他身上的仙鶴祥雲朝服被流出來的血渲染得無比之深。
家丁見他身上是血,一下子慌了起來:“大人。”
他們家大人不是去上朝了嗎?怎麼搞得像是去戰場走了一圈似的。
“無礙,隨便上點藥,去公主府,我有事見朝陽公主。”
徐晏清開口道:“如今隻怕也隻有朝陽公主才能勸得動宮中的這位。”
家丁呃了一下,弱弱的開口:“大人,我覺得你還是彆和朝陽公主走太近,畢竟你當初和陛下是有婚約在身的。”
這件事在醉袖家喻戶曉,人人皆知,若不是一場巨變,隻怕兩人已經成親了。
鳳儀吃著西域小國上貢的葡萄,讓身邊的工人去取了千年人參送去徐晏清的府上。
畢竟捅了人一刀還是要給一顆甜棗的,要不然他病上十天半個月,自己不僅要給他發俸祿還有一大堆破事要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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