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初殿內,鳳儀讓人拿了有關楊家的記載,看得頭疼就放在一旁,閉目養神。
旁邊的嬋兒看見徐晏清到了,走上前說道:“陛下,太傅大人來了。”
鳳儀輕輕頷首,睜開眼看著衣袍輕揚的太傅,剛從夜中而來,他的身上還帶著一股寒意,腰間的玉佩隨著他的動作,發出悅耳的聲音,一言一行都為君子典範。
徐晏清聞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目光不著痕跡的看了眼四周,見大殿光潔,並無任何血跡。
他收斂了心神,恭敬的行禮:“微臣參見陛下,不知陛下深夜召見臣有何事?”
鳳儀讓魏公公把案牘呈給他,看著有關楊家的資料,徐晏清的眉頭漸漸的蹙起,但還是耐著性子看下去。
這裡麵不止是楊家的曆史,還有因楊家蔭蔽的大小官員等等……
哪有什麼清清白白的世家能夠立足千年,經曆了好幾個皇朝依舊鼎盛,直到上次的奪嫡失敗以後,開始走下坡路。
看完以後,徐晏清才開口道:“楊家,不可留。”
鳳儀笑了一下:“朕讓你來,也是因為這件事,楊家不可留,但又在前朝的勢力龍盤虎踞,楊永貞雖然已經辭官,卻輕而易舉的能影響到朝中的事,此次又和翟葉來的質子有聯係,真是太有意思了。”
“這件事,徐愛卿怎麼看?”
她仿佛隻是在說著一件無關痛癢的事,平靜的聽不出一絲怒意。
徐晏清卻知道,楊家必死無疑,連同和楊家牽扯甚深的相關人員也逃脫不了,眼前的這個人對這方麵深惡痛絕。
“明修棧道暗度陳倉,找個罪名,先控製住楊家,明麵調查楊永貞,暗中調查和楊有關的人。”
鳳儀點了點頭,把這件事交給了徐晏清,楊家尾巴藏得很好,但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徐晏清有的是辦法。
能坐上太傅,當初暗中幫原主在朝堂中牽線搭橋的,也自不是什麼蠢人。
徐晏清雖然有時候會和她這個皇帝對著乾,但卻也比其他人忠心,看起來溫潤如玉,恪守君子之道,手段狠辣起來讓文武百官都顫抖,生怕惹到了他。
不過才幾天的時間,徐晏清和幾個楊家的心腹打成了一片,推杯換盞之間,直接扣下了這幾個大人。
這幾個大人懵了,本以為搭上了太傅這條線,誰想到轉身就被扔到了大獄裡嚴刑拷打。
“徐晏清,你奶奶的,老夫還把你當成至交好友看待,那種狗屁的理由你也想得出來,讓我醒酒醒到了監獄來……”
“關上兩天還不是要把我們放出去,到時候出去了,有他好受的。”另外一個大人冷笑。
他們身後牽扯甚深,徐晏清敢淌這渾水,就算他身為太傅又怎麼樣,有的是辦法弄死他。
更彆說陛下對這個太傅不冷不熱的,也不見得會保他。
大獄兩旁都有著火盆在,徐晏清獨自走了過來,仙鶴祥雲朝服被篝火應越發的詭異。
“諸位可還好。”
看他還像以前一樣,幾個大人心中止不住冷笑,也沒有搭理他。
“大人,這幾人調戲良家婦女,逼得人家自殺,人家鬨到了大理寺,死的是某個貴女,和江大人有婚約在身,陛下也對這件事很關注,咱們不好交代啊。”大理寺少卿開口道。
江林幾人傻眼了。
被劈裡啪啦的審問了半天,江林氣紅了眼,滿腦子都是對方問自己:你是不是因為不行,導致心理畸形而殺人。
“徐晏清,你狗日的,我喜歡的是男的,那個小姐我是見過……”
此言一出,大獄瞬間安靜了。
其他幾個大人默默的遠離了江林,難怪他們說江林每次去青樓,都不找美人,反而拉著他們一直喝酒,還學古人搞什麼抵足而眠。
徐晏清倒是沒有什麼反應,他早就知道這個消息,江林的未婚妻也沒有死,反而,她和自己的表哥兩情相悅,奈何家人不同意,正天天在家裡麵鬨絕食不願意嫁人。
這個監獄全是自己人,江林幾人也不知道外麵的情況,還不是由他和大理寺少卿隨便扯。
“那就是你不想娶她,故而連同其他人將玉小姐殘忍的殺害。”
江林麵無表情的說:“她怎麼死的我不知道,玉家高門大戶,對我仕途很有幫助,她也可幫我料理家業,傳宗接代,她是我妻子的不二人選,我不可能殺她。”
他心裡很清楚,自己有龍陽之癖,也有喜歡的人,但是不能任性而為,為了一個男人毀了自己,他還需要傳承香火,等老了以後也子孫照顧。
徐晏清笑了一下,問到了楊家的事。
江林一下子警惕起來,回答得滴水不漏,隻說自己和楊家年齡相仿的人交情不錯,對於其他的,隻字不提。
大理寺少卿開口道:“大人,這幾人看來不用刑是不會說實話的,楊永貞貪汙受賄,這些人就是他的爪牙……”
徐晏清搖了搖頭:“我和幾個大人同朝為官,不忍看他們受酷刑,也不願意見血,讓人準備好水滴,把他們的眼睛蒙住,把他們的頭固定住,滴到他們願意說為止。”
眾人無言,活菩薩常見,活閻王還是第一次碰到。
滴水之刑可比那些酷刑殘忍得多。
一開始江林幾人還能忍受,但不過半柱香的時間,他們已經開始渾身哆嗦,不停的哀嚎著。
徐晏清讓人堵住了他們的嘴。
周圍安靜的隻剩下水滴砸在額頭的聲音,幾個受刑的人感官被無限的放大,度日如年,每一滴水都像利刃一樣,瘋狂的折磨著他們。
最終解下眼上的黑布時,江林眼神驚恐無比,身體還在哆嗦著,哀求的看著徐晏清:“把這個鬼東西拿走,我說,我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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