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反應速度,也跟力量一樣變強了?
心頭浮現這一想法,但來不及欣喜,對麵的張離開始了第二輪攻擊。
箭步下劈被抵擋住,張離並不意外。
他不認識李奧,隻知道他是安東尼奧少爺帶過來的客人、朋友,而能和“定段劍士種子”的安東尼奧少爺成為朋友,在他的潛意識認知中,怎麼也應該是同為“定段劍士種子”的學子。
這樣的人,能接住自己擅長的一劍,並不值得意外。
借助木劍碰撞帶來的反作用力,張離手中的木劍高高揚起,在達到與地麵近乎垂直的角度時,他腳下一踏,以腳帶腰,以腰帶手,力量層層傳遞,直至持劍的手臂。
“斬!”
大喝聲中,木劍再度下劈。
結合了“聲打”的一擊,能夠在一定程度上影響對手的精神,起到震懾、擾亂其判斷的效果。
可惜,這一招對於李奧來說,並沒有什麼用。
對方的大喝在他耳中如清風拂麵,隻是腳步後撤,便精準的避開木劍,而後長劍橫斬,直擊對方咽喉要害。
在東煌聯盟的各種劍士賽事,包括定段賽,劍士們對決時都是不穿戴護具的,使用的硬木劍雖未開鋒,但命中身體脆弱部位,一樣會造成不輕的傷勢,每年因此進醫院、甚至留下嚴重後遺症的劍士不在少數。
曾經也有人質疑這樣的規則太過殘酷,要求使用護具進行比賽,但最後都是不了了之,而這項規則卻從未更改過。
麵對直襲咽喉的劍斬,張離不得不選擇後退避開。
李奧的反應速度,超出了他的預料,竟能在避開他“聲打”一擊的同時發起淩厲的反擊。
退後數步,重新調整呼吸,張離心中凜然,已將對麵的李奧當成了勢均力敵的對手。
接下裡的對練時間裡,徹底認真起來的張離,給了李奧極大的壓力,使他絕大部分時間裡都處於防禦姿態,鮮少進攻。
但憑借出色的反應速度,張離也很難攻破他的防禦。
兩分鐘後。
“可以了,先停下休息會兒。”
張離的聲音,令李奧持劍雙手繃緊的肌肉緩緩放鬆。
道場上,兩人的呼吸都十分急促。
劍術對決,精神的高度集中下,對體力精力的消耗都十分恐怖,勝負往往會在短時間內產生,像他們這樣打兩分鐘已經是屬於比較少見的情況了。
“李奧先生您的實力很強啊,看來今年是定段有望。”喝了口水,張離讚歎道。
“承您吉言。”李奧擦了擦額頭的汗珠。
“啪啪啪——”
就在這時,一陣清脆的鼓掌聲響起。
是不知何時返回房間的安東裡奧。
他走到兩人身旁,臉上滿是驚歎之色:“李奧,你的劍術水平進步也太大了吧。”
“恢複精神後,你這家夥簡直跟換了個人似的。”
麵對安東尼奧的誇讚,李奧隻是苦笑著搖搖頭,沒有說話。
剛剛全身心投入對決時還沒感覺,此刻一停下來,他就感到兩隻手臂傳來強烈的酸麻感。
如果對決再持續一會兒,不用多久,最多再十幾秒,他就會因脫力而落敗。
而張離雖然麵有疲色,但看樣子再打一會兒還是沒問題的。
……我目前的身體素質,跟這些“定段劍士種子”之間,還有一些差距。
李奧內心如是想著,但眼中卻並無失落,反而泛起絲絲喜悅。
能做到這樣,他已經很滿足了。
換做是幾天前,他甚至都不敢想象自己能在這樣水平的劍士手中堅持到如此地步。
數年習劍,他雖然付出了遠比同期學子多得多的汗水,但因為起步稍晚,加上各種資源的不足,他的身體素質比起那些從小便開始修行劍術的“定段劍士種子”來說,有著極大的差距。
揉了揉酸軟的手臂,李奧走到道場邊,拿起桌上放著的提前準備好的水壺,“咕嚕咕嚕”灌了兩口,長舒口氣。
“不愧是金牌陪練,實力就是強勁。”他感歎道。
“不錯吧,嘿嘿。”安東尼奧略顯自豪的笑了笑,畢竟張離算是他的員工之一,被人誇獎他也臉上有光:“不過我更好奇你的實力怎麼會進步這麼快。”
“如果我說我做了一個夢,夢中練劍多年,你信嗎?”李奧用開玩笑的語氣說道。
“信,怎麼不信,我記得東煌好像有句古話,叫仙人摸我頭,結發得長生,你應該就是遇到仙人了。”安東尼奧調侃著,把李奧的這句話當成了玩笑。
“額,是仙人撫我頂,結發受長生……”李奧有些無奈的回了一句。
“都一樣都一樣。”安東尼奧打著哈哈,連忙扯開話題:“對了,我剛剛去問過了,薑大師這會兒剛好有空,我們現在可以過去了。”
“哦,那走吧。”李奧無所謂的說道,反正他是不信這所謂的催眠大師能解決他的噩夢,不,是夢境問題。
“等等。”安東尼奧抬手,擋住李奧:“你不會想就這樣子過去吧?”
“額。”聽安東尼奧這一說,李奧這才後知後覺的聞到身上的汗臭味。
“那邊有洗浴間,裡麵有換洗的全新內衣褲和訓練服。”安東尼奧指了指邊上的一扇門。
李奧訕笑了一下,將手中的硬木劍拿到武器架上放好,乖乖走進洗浴室。
……
一陣衝洗後,他穿著內褲站在霧氣迷蒙的鏡子前,正準備穿上訓練服。
但就在這時,他忽然看到鏡中閃過一抹妖異的紅芒,而紅芒的部分,恰好是他的眼睛。
怎麼回事?!
李奧心頭一震,趕忙拿毛巾擦掉鏡子上的水霧,仔細看向鏡中的自己,卻發現他的眼睛並無異常,黑白分明,就是眼白部分帶著點淡淡的血絲。
接連幾天做噩夢沒休息好,眼中帶點血絲是很正常的事情。
應該是我看錯了吧?
站在鏡子前,李奧的臉色陰晴不定。
忽然,他感到一陣熟悉的眩暈。
這股眩暈感越來越強,還沒等他有所反應,便吞沒了他的意識。
……
不斷的下沉、墜落——
李奧感覺自己身上像是綁了塊沉重的岩石,被拖著墜向無儘的海淵。
視線一片漆黑,沒有光,也沒有聲音。
忽然間,一股熟悉的,由腐朽、惡臭以及血腥雜糅而來的複雜味道流入鼻腔。
他“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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