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猶如被風吹動的水麵，泛起陣陣波紋，唐緣鏡中人一般，從中緩緩走出。
看到這副熟悉的麵孔，甲一感覺全身都在隱隱作痛。
剛才那副神聖莊嚴，至聖至明的樣子頓時毀於一旦。
現在的他看上去甚至有些猙獰。
甲一咬牙切齒道：“這些蠢貨居然把天方搞丟了！”
損失了這枚戰略意義很強的命叢，那個組織也是極為光火。
唐緣笑道：“兄台不也弄丟了再生麼，何必如此苛責彆人。”
“啊啊啊啊啊啊！好想，好想把那張臉打碎啊。”甲一死死地盯著唐緣，雙眼鼓起，脖子詭異地扭動。
一雙手無意識的在臉上狠狠抓來抓去，抓出了道道血淋淋的傷口。
甲一渾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嘶吼著，“衝過去，衝過去！”
可殘存的理智……經過一次死亡，才生出的寶貴理智，卻在心中勸道：“你還沒進化完全，僅憑現在的實力，還遠遠不夠。”
下方的眾人更是百態齊出，一些普通老百姓剛被甲一的神意感化成了信徒，不過眨眼的功夫，便親眼目睹了自家神明的塌房，如此劇烈的衝擊，直接讓他們昏了過去。
而宗師們則要好上很多，唐緣甫一出現，就幾乎都掙脫了甲一的氣勢，恢複了自我清明。
不過看到那個殺了楚太祖的強人，居然露出了這副扭曲的神情，他們也都是雙拳顫抖，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
而一些認出或者說判斷出眼前這位便是無名的人，更是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之中。
其中以把他排在宗師榜第三名的燕邢，以及排在第二名的流星劍影趙傷為最。
看著天空中嶽峙淵渟，海涵地負的背影，僅僅是兩人對峙所外溢一絲氣勢，都讓他們喘不過氣來。
“他若還算宗師，我等又是個什麼東西！”
“可惡，可惡，可惡！”甲一在心中不斷嘶吼，渾身肌肉繃到最緊，宛若火山一般的力量就要噴湧而出。
可是……可是麵對那個怪物……
甲一卻沒有半分把握，那幾乎要毀滅一切的“虛空不壞”，給他留下的陰影實在是太大了。
最終，還是理智占據了上風，甲一狠狠地看了唐緣一眼，嘶聲道：“等我拿到白駒過隙會再回來找你的！”
話音剛落，他的身形逐漸變虛，然後徑直消失在了天空中。
“神命叢倒是不少。”唐緣眯著眼睛任由甲一逃走。
此處非戰之地，若是在這現出“虛空不壞”本相，神州九千萬百姓，無一人能活。
凡人，武者，宗師……對他和甲一而言，與螻蟻無疑，僅是一絲餘波，便足可將他們毀滅殆儘。
在地仙界還好，有三清道門定下的規則在，元神真仙之間的交手多在虛空界域或罡風層，就算在九州四海出手，也多是渺無人煙之地。
除非自認拳頭還要大過三清，不然大多數元神真仙都會遵守此等規定，鬥法時儘量少波及凡人。
至於北疆魔門，雖然沒有有類似規定，但若是做的太過分，也會被九幽，血海盯上。
畢竟北疆的凡人都是他們的財產，若是拿不出相匹配的補償，就擅自壞了兩道的財產，那就自己頂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