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了唐緣那詭異到極致的出場方式之後,大楚諸修都是從心底感到發毛,後脊陣陣泛涼。
而言芷蘭這個九幽道原聖女,更是看傻了眼,心中滿是驚疑。
「怎麼……唐宗主施展的這神通,那麼像血海道的血神子呢呢?」
身為九幽聖女,言芷蘭自然也對血海真法有著相當的了解。不過即便再給她三個膽子她也不敢貿然詢問,隻是在靈台處已經亂起了一場頭腦風暴。
相對而言,許芷對此倒是毫不意外,在她心中,自家師尊早已是無所不能的代言詞。
彆說血海魔法了,就算是唐緣突然展露出精妙的佛法修為,她也不會吃驚,隻會覺得師尊學貫三教,也是應該。
灰袍老僧繼續說道:「那唐施主可知我佛,何以成道?」
這位唐緣的得意大弟子,向來如此,不論前方有何艱難險阻,隻是一味向前。
羋氏乃五帝世家中的一個大姓,血脈傳承自顓頊帝,實力底蘊相當不俗,隻不過麵對三教聯手的大局,卻也是無力回天,隻能被逼回了洞天之中。
聽聞許芷這沒有一絲情感的冷酷之言,楚王愣了一下,那由憤怒不甘鑄就的外殼被生生剝去,漏出了裡麵的柔軟怯弱。
灰袍老僧繼續說道:「我佛尚且要曆經無量量劫,方能成佛,更何況吾等凡俗。」
楚清河的聲音低沉,好似蘊著一股澆不熄的怒火。
釋迦牟尼之道,便是以修行和覺悟實現解脫,以努力超越苦難,而不依賴外界的救贖。
許芷冷哼了一聲道:「魔道究竟許了你什麼好處,讓你如此死心塌地,寧願背棄一州之人,也要投靠魔門?」
倒也不能說的如此絕對,如今重來的一生,和轉世重修,好像亦無太大區彆。
昔年唐緣困於血海之威時,亦求過佛法,隻是轉世修行之路,與他並不十分相合。
但自從五帝之變後,道佛兩教隻有餘力接受毗鄰自家的大州,而緊挨著北疆的華州,便默認送給了魔門。
他亦是唯一一個有所記載,以後天生靈的身份,成就教主級數,以凡人之資,得證正覺。
「不談華州,隻說大楚黎民就何止億,這億萬百姓世世代代供養爾楚家,到頭來卻被你賣了個徹底,如此因果,你可能受的住麼?」
「你若是因為抵抗,死在了魔門手中,仍是華州之英雄,萬民之王上。」
唐緣眯著眼睛打斷了灰袍老僧,道:「所以大師是想說,此番所為,為的是再盛諸界修行之風,為的是地仙界眾生麼?」
楚清河眯著眼睛道:「即便是唐天君到了,聖宗依舊占據大勢,勝負未分,你有何資格,許下此等承諾?」
當佛教中人,不加尊名,隻單言佛時,指的便隻有一人,覺者釋迦牟尼。
在羋氏未曾封山之時,北疆魔門哪怕也在覬覦窺探華州,也隻能藏在心中,不好實施。
唐緣似乎心有所感,讚同道:「大道高淼,吾輩窮極一生,能窺到隻鱗片爪已是邀天之幸了。」
當皇室儘數為魔道操縱之時,楚清河不是沒有想過以身殉國,凡為王者,幾可等同於半個神道修士,在享受萬民香火,國運供養以修行的同時,也會受到天下黎民的反向影響。
所謂國君一體,便是如此!
「隻可惜,天人相隔之後,再無輪回,無法累世修行,諸界自然逐漸淪至修行末世。」
這世上從來都沒有先天佛陀,凡人得覺,既為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