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州。
此番草原諸部入侵是大建皇朝立國以來，最嚴重的一次，整整三州，儘化赤土。
可即便邊關出現了如此變故，盛京那邊卻和無事發生一般，依舊歌舞升平，甚至連郭陽都是臨近戰場之後，才察覺到的異常。
各州府和中央皇朝之間，僅為附庸的弊端在此刻顯露無疑，彆說朝堂之上沒有談論，除去離的最近的同為邊州的州府之外，其他州府甚至連唇亡齒寒的感覺都沒有。
因為草原部僅是劫掠，而非占領，他們也不認為這群草原上的蠻人有攻入中原內腹實力和打算，事不關己，自然高高掛起。
所以才會形成這般，邊患不斷，然“四海生平”的詭異之事。
當郭陽跨過了屍橫遍野，血流漂櫓的三州之地後，便來到了夏州。
剛入此州，郭陽就感覺到了明顯的不同之處，初時他還隻覺得這還隻是夏州曾被草原部圍困的原因。
但是當他在茶館聽到“至德世”這幾個字時，便瞬間提起了警惕。
至德之世可是道祖提出的概念，據郭陽所知，最起碼在此方世界並無流傳，偏偏在進入此方世界之前，師尊倒是和他提過這幾個字。
周琚和許芷之所以會關注到如何在萬世一係的世界，攪動風雲，引發變數，那是因為唐緣為他們二人布置了作業。
像周瑤和三代弟子，並不知道此事，對他們而言，沉下心修行才是最為重要的事情，還涉及不到此等道理之爭鬥。
周琚也是直到初步了解了此方世界之後才確定，這就是那個能讓他對這百年來的所思所想，進行一番實驗的世界。
同樣，許芷在看清了此方世界的本質之後。便直接逃離京城，向偏遠的邊疆山區找去，因為她知道，周琚一定會把這份基業，建立在類似易守難攻的地方。
兩人倒是是順利會和了，可憐的自然就是對所有事情都一知半解的郭陽，廢了十足的力氣，才找到組織。
雖然已經可以判斷那至德世絕對是師傅或師姑搞出來的。
但郭陽還是十分謹慎的靠了過去，向那位黑衣老漢問道“這位大爺，我剛才看您說了什麼至德什麼的，我怎麼從來都沒聽過，你能再給我講講麼？”
那老漢一臉鄙夷的看向郭陽道“一看你就是外鄉人，想打聽就打聽，有什麼見不得人的。”
“那至德世早晚都會打到夏州來，我估計也就是這幾天夏家就要放棄夏州府了。所以，後生仔你就大大方方的打聽，光明正當的投靠。”
老漢的肆無忌憚，更是讓郭陽有些意外。
看著郭陽的表情，老漢嘿嘿一笑道“外鄉來的後生仔，這裡可不是你們那等窮鄉僻壤的地方。修士老爺也沒什麼了不起的，若是欺壓了咱們凡人，也要被送到大會場審判。”
“你看陳家當年有多厲害，最後不還是被至德世都給抓了起來，一個接著一個給審判了麼？”
老漢那渾濁的雙眼，露出了幾分奇異光芒。
郭陽還想在多問幾句，那老漢卻不耐煩的揮了揮手，自顧自的喝起了茶，不再搭理他。
走出茶肆之後，郭陽又在城中遊蕩了一日，才發現城中已經滿是至德世的訊息。
向凡人授予修行之法，修士再無特權，審判為惡世家……
林林種種，都太像師尊的手筆，雖然郭陽沒有那個作業，但這麼多年在周琚身邊修行，也耳濡目染知道了師傅的些許研究。
郭陽一邊走到了夏府左近，一邊心中暗道“看來雍州應該是師尊創建的根據地，而師姑闖出盛京之後，便一路西行，來找了師尊彙合。”
因為從他剛了解到時間線來看，在許芷尚在盛京之時，至德世就已經成立了。
想到此處，郭陽心中不由得生出一絲哀怨。
怎麼師傅和師姑能彼此感應，自己卻什麼都感應不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