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是講勢的。
以至於在過去這段時間,齊黨、楚黨等派多是觀望,不敢輕易的站隊或下注,畢竟他們錯不起了。
東林黨的勢太強了,有浙黨頂在前麵,他們還有喘息的機會,可真要被東林黨盯上,那後果將不堪設想。
“東鮮公,您覺得天子會怎樣做?”
吳亮嗣沉吟很久,皺眉看向官應震,“在來太常寺時,內廷有不少太監出來,為首的是乾清宮太監劉若愚,看架勢,他們是要奉詔離京。”
“隻怕魏忠賢呈遞的奏疏裡,涉及到地方的那些人,必將被廠衛逮捕,甚至是押進詔獄。”官應震皺眉道。
“真要是這樣的話,天子就不怕京畿有變嗎?”
吳亮嗣心下一驚,難以置信的說道:“畢竟皇莊皇店遍布北直隸各處,天子真要這樣細查下去,那牽扯到的……”
“你覺得天子會在意這些嗎?”
官應震反問道:“當初杖斃司禮太監王安時,東林黨人的反應不夠大嗎?甚至還裹著方元輔一起進宮,可結果怎樣呢?王安不還是被杖斃了?甚至內廷還被大清洗了。”
“可是……”
吳亮嗣說著,到嘴邊的話,卻硬是憋住了。
吳亮嗣根本無法想象,一旦真發生這等事情,將會在朝野間引起怎樣的風波,畢竟這不是一個兩個,而是一群啊。
“在你來之前,本官了解到一些情況。”
官應震雙眼微眯道:“都察院左都禦史張問達,兵科都給事中楊漣幾人,在麵對內官的質詢時,態度都是很強硬的,甚至不少東林黨人,都開始私下接觸起來,顯然他們對天子縱容廠衛是不滿的。
即便天子想清查皇莊皇店,那也應該有有司進行,而不是放縱廠衛去徹查,這個口子一旦開了,那可不是什麼好現象。”
“東鮮公,那我等該怎麼做?”
吳亮嗣神情凝重道:“時下朝局撲朔迷離,天子閉塞言路,喜乾綱獨斷,難道還繼續靜觀嗎?
與東林黨關係匪淺的孫承宗,被天子授協理京營戎政,本官總覺得此事不簡單,一方麵打壓東林黨,一方麵又是這樣,您說天子對東林黨的態度,到底是怎樣的?”
“這個誰也猜不透。”
官應震說道:“眼下不是我等要做什麼,而是要看方元輔他們做什麼,至於東林黨,還是暫避鋒芒吧。
你可知,鄒元標幾人已至通州,對了,還有那錢謙益,也跟著來了,就這等特殊的時局下,你覺得我等能出頭嗎?”
吳亮嗣神情愈發凝重。
現在東林黨把持的優勢太多了,僅在內閣這邊,東林黨就獨占兩個,朱國祚、何宗彥、沈、史繼偕幾人,還在趕赴京城的途中,就算他們都赴任了,可是也影響不了東林黨啊,畢竟內閣可是要害所在。
雖說紅丸、移宮兩案被天子欽定洪承疇審理,但朝野間依舊有不少人,私底下議論內閣首輔方從哲的過失,或許不像先前那般激烈,可此事沒有定論前,方從哲就彆想被徹底摘出去,一想到這樣的情況,吳亮嗣就憂心忡忡,彼時在朝中有司,不止官應震他們在討論此事,其他諸黨各派也在討論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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