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我攤牌了，不裝了
這一刻，諸多異人終於明白，何為華夏第一強者。
長空之上飄然落下的白衣老者，隻是一劍，便讓圍攻整個首都的怪物全都煙消雲散。
且沒有傷到任何凡人，掌控力可謂是出神入化。
此前斬殺混沌用的那一劍自天外而落，攻勢剛猛，更是詮釋了何為收放有度。
這便是昆侖學院校長，現存已知資曆最老也是最強的異人，天地一劍，柳無涯。
他看似年邁，須發皆白，如同七旬老人一般，可他身姿挺拔，雙目炯炯有神，在戰鬥時氣質鋒銳無匹，安靜時又出塵若仙。
不論其外貌如何，單憑這份氣質，就不會有人認為這個老者是個普通老人。
蘇臨看著這位落在昆侖學院圍牆上的老者，也是久久失神，對方身上仿佛帶著奇特的魅力，不分男女，第一次見對方便會有種折服感。
一劍斬混沌，一劍滅群魔，這是何等風姿。
而白衣老者的強大程度，真正讓蘇臨明白了何為現世的巔峰，也明白了為何山海遊戲要對異人限製。
他不知道這位傳奇強者身上帶著怎樣削弱程度的debuff，但自己如今所見，絕不是對方的巔峰實力。
對方真正的實力，恐怕已經達到了滅星級，所以山海遊戲會對其進行強烈的限製，避免其戰鬥時的力量波及這顆古星。
“執行部清點損失，協助安頓災民重建家園；裁決部，攻略組，將外派的所有人員召回，之後我另有安排。”
白衣老者開口道，聲音不大，但所有人都聽得到，就像是直接在他們腦海中說話一般。
做完基本的吩咐後，這位華夏第一強者，昆侖學院的院長看向不遠處的蘇臨，“天帝，你隨我來。”
蘇臨並不意外，校長應該早就知道神話商城是自己在運營了，隻是一直沒有戳穿。
自己此前並未和這位老人相見過，但對方估計對自己已經很熟悉了。
“校長喊我真名就好。”
蘇臨跟了上去，在這位強者麵前，他可不敢厚臉皮自稱天帝。
校長也不知用的什麼法門，蘇臨隻覺的眼前一晃，視野再清晰就已經坐在了一張沙發上，這裡是校長辦公室。
隻見校長站在茶櫃前，取出茶葉，動作並不迅速，倒是顯得有幾分悠然自得。
讓蘇臨不得不感慨，對當真好心境，如今世界上爆發了如此大事，校長還真坐得住。
“怎麼，既然給自己起了這般昵稱，還會覺得不好意思嗎？”
校長笑著說道。
“倒是沒有不好意思，隻是在校長麵前感覺有點不夠格。”
蘇臨誠懇的道。
“倒是個臉厚心細的年輕人。”
校長笑嗬嗬的道，也不知是否為誇讚，“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如今天下大亂，似乎不是我們喝茶座談的時候，但我可以告訴你，國內危機暫時已解，會進入短暫的安寧期。”
蘇臨有些驚訝，“校長出行的這一遭，已經將國內妖魔斬儘了！？”
這是什麼神仙效率！？
可想到之前見到的那一幕，對於眼前的這名修為逆天的老者來說，似乎也不是做不到的事。
柳無涯搖了搖頭，“非是如此，我隻在陸地上出手了這一次，但驅使異獸進攻華夏的主宰，已經被我斬殺了，異獸群會陸續退走，暫時不敢大舉入侵我國。”
“校長去南海，便是會那傳說中的巨獸？”
蘇臨想起自己在攻略組群中看到的對話，說是有一尊巨獸，一口便吞下了整個艦隊。
要知道艦隊在海麵上分布是很廣的，間隔幾十公裡都有可能，到底得是多大的嘴才能吞下航母艦隊？
柳無涯沏上茶，開口道：“那是有鯤鵬血脈的異獸，體型巨大無邊，我因為在現實世界中施展不開，也是廢了一番功夫才將其斬去，我將浪潮引導向了南極，隻有一些餘波會登陸我國，算是最好的結果。”
蘇臨聽了有些驚訝，鯤鵬，那可是神話傳說中多次提到的異獸，但在山海經中沒有被提及，最為出名的古代著作為莊子的逍遙遊。
據逍遙遊描述，鯤之大，不知其幾千裡也，如今看著異獸能一口吞下航母艦隊，隻能說就算不是古籍記載的那一隻，也是血脈精純的鯤鵬了。
如此強大的神話巨獸，校長居然將其斬殺了，還完美的處理了戰鬥的餘波，讓蘇臨欽佩不已。
“我能問問……校長多少級嗎？”
蘇臨好奇的問道，他主要想知道這個世界上的頂尖戰力水準，以及如今情勢的嚴峻程度。
要知道據攻略組所說，鯤鵬是在一個月前現身的，校長走了這麼久，說明這場戰鬥可能並不輕鬆。
如果這樣的異獸在如今的地球上還有很多，那人類可真是沒什麼希望了。
校長看了眼蘇臨，“這也不是什麼秘密，如今我49級，的確是山海遊戲中等級最高的異人。”
他給蘇臨倒了杯茶，蘇臨恭敬的接過，“以您的實力，已然是這顆星球上的第一強者，對如今的靈氣複蘇大亂，有什麼解決方案嗎？”
校長搖頭歎息道：“我知伱心中想法，可實際上以我之力，能夠給我們國家爭取些喘息時間已經實屬不易，那鯤鵬還隻是自時代裂縫中蘇醒的第一批強大異獸，之後世道會變得越來越艱難。”
他繼續道：“而我與那鯤鵬一戰，也並非沒有付出代價，短時間內是不可能再跟那個極北的強者交手了，便是強行一戰，也無法護持國土周全。”
校長的意思明確，蘇臨懂了，強如這位華夏第一高手，在與鯤鵬的戰鬥中也受了傷。
或許他還能打贏鯤鵬那個級數的異獸，但他沒辦法在戰鬥中還能保證餘波不傷到國土。
從校長今日出手的威勢就可以想象，這等強者若是全力作戰，光是餘波就足以摧毀一國，而他心中有所顧慮，所以戰鬥起來必然束手束腳。
“山海遊戲若是能放開對高級異人的限製就好了，那樣的話，以校長的實力必然能夠重整乾坤，鎮壓所有亂象。”
蘇臨感慨的道。
校長笑了笑，“以你的頭腦，不該說出這種話。”
蘇臨愣了下，旋即就明白校長的意思了，“山海遊戲並不隻是在限製異人……”
校長點了點頭，“沒錯，想必你一開始看到限製異人的規則，就明白這是在保護這顆星球，保護現實世界的生命，而如今靈氣大複蘇，上古異獸自時代的裂縫中橫空出世，被限製的不僅是我們異人，異獸也在被限製。”
他繼續道：“而相比我們這些異人來說，不屬於這個時代的上古異獸妖魔們，會被壓製的更狠，平心而論，若是在副本世界中我遭遇那隻鯤鵬血脈的異獸，勝負還很難說。”
校長的答案讓蘇臨心情沉重，也就是說，山海遊戲的限製已經是對現實最好的幫助了，而眼下他們隻能靠自身有限的力量去應對危機。
“您應該已經知道了，我是神話商城的運營者，不知我現在有什麼地方能幫到您嗎？”
蘇臨直言道，這也是他最初想來見校長的目的。
校長有些玩味的看了眼蘇臨，“神話商城的主人，難道不是你師尊嗎？”
神話商城背後的主人強大，一開始很多異人都是這麼想的，即便有人順著離淵查到了蘇臨身上，也都認為蘇臨是那位神話前輩的弟子。
可見校長玩味的神情，蘇臨就知道對方已經看穿了自己的小把戲。
“小子慚愧，並無什麼師尊，自始至終，神話商城都是我在運營罷了。”
蘇臨坦言道，這並不算泄露他的特殊權限，實際上如今山海遊戲對各種規則放寬了許多，加上他已經沒有現實app這種東西了，隻要他不大聲嚷嚷著自己被山海遊戲授予了特權，並詳細描述是怎麼回事，就不算違禁。
“我一開始也被神話商城的神奇鎮住了，多次觀察其送貨的方式，隻覺得空間波動追溯不到源頭，後來我有些想明白了，這恐怕根本不是哪位高手在用空間能力發貨，而是山海遊戲在發貨。”
校長直言道，“神話商城的注冊要求異人用遊戲昵稱，發貨地址欄又被要求填寫精密，這點乍一看好像沒什麼問題，細想的話就能找到其與山海遊戲的關聯性，加上我讓人觀察力官方商城的貨物單表，回歸後向我彙報，很多都對得上，結果就十分明顯了。”
蘇臨聽了校長的話並不意外，本來他的神話商城就不可能做到天衣無縫。
如果他是一個普通的異人身份，通過神話商城的種種設定表現，也能夠對其來曆猜個大概。
校長明顯是個聰明人，加上龐大的信息情報係統，能夠了解到這一步並不奇怪。
“起初我浮現這種猜想時很驚訝，比你有一個蓋世強者的師父還要驚訝，因為這意味著山海遊戲的公正性又一次消失了，對你十分偏愛，將這種物資調動的權限加在你身上，顯然是對你能力的一種肯定，也是對其他異人的不公。”
校長品了口茶，又莫名的咳嗽了幾聲，臉色變得不是很好。
“您沒事吧？”
蘇臨關心的道，這可是如今華夏的第一戰神，若是校長出了意外，原本被震懾住的異獸群也會去而複返。
校長擺了擺手，“不礙事，調養一段時間即可。”
說罷，他又喝了兩口茶，像是在壓製什麼。
稍等片刻後，他麵色變得再次健康起來，繼續道：“如今天地大亂，卻也印證了我的想法，山海遊戲是不完全的，用你們年輕人的話來說，它如果真的是一款遊戲的話，那還是處於ea半成品階段。”
蘇臨多聽少說，也從校長的話中注意到了不少細節。
比如校長提起山海遊戲不公正時，用了‘又’這個字眼。
“結算空間漆黑一片，可以說簡陋的沒邊，各種功能也都像是閹割版，異人在現實世界無法選購官方商城內的商品，結算空間內的停留時間又短暫，這十分不合理。”
校長說道，“你覺得呢？”
蘇臨點了點頭，“的確，在我成為異人後就想過這些問題，結算空間停留時間很短，低級異人可能還好，但高級異人若是進行強化，可能都會耗儘停留時間，根本就沒有多餘時間在官方商城內選購了。”
他怕校長不知道這次更新的改變，於是補充道：“不過我這次回歸前，山海遊戲說進行了更新，以後結算空間應該不是黑漆漆一片什麼都沒有了。”
校長聞言點了點頭，“看來山海遊戲也在成長，異人們的付出不是白費的，回到之前的話題，山海遊戲本身是個半成品，所以有諸多功能缺陷，以至於異人們很難得到貼心的服務。”
他頓了下繼續道：“實際上，山海遊戲如果足夠完善的話，比如異人們在現實世界可以隨意使用官方商城，再比如結算空間的時間充裕，讓異人們可以仔細思考強化路線，進行資源的合理分配的話，異人們的存活率至少要比如今高10”
“那樣高級異人就會越來越多，而不是現在隻有幾位的樣子。”
蘇臨若有所思的道。
存活率提升10就已經是巨大提升了，要知道如今一直沒有誕生大量的高級異人，很大原因就是異人的死亡率太高。
目前還沒有誕生50級以上的異人，但高級的異人又似乎維持在一個不怎麼變動的數量，這說明山海遊戲培養異人進入了一個臨界點。
一旦異人的生存率提升，這個臨界點就會被打破，出現大量高級異人也隻是時間問題。
“校長您方才說，異人的付出？您知道山海遊戲存在的目的嗎？我們在副本世界的所作所為，又對山海遊戲產生了怎樣的影響？”
蘇臨好奇的問道。
校長為蘇臨填上新茶，說道：“山海遊戲運作的原理，不是我們可以知道的，但其存在的原因我倒是能猜到一二，從現在的局麵來看，如果山海遊戲是某位上古大能留下的產物，那必然是為了幫助人類度過危機而存在的培養裝置，是為了培養出強者而存在的。”
他繼續道：“再說異人們對山海遊戲的反饋，這是必然存在的，我尚且不清楚山海遊戲取走了什麼它需要的東西，但一個如此體量的培養裝置運轉，必然是需要驚天的能源的，每次投放異人到異時空副本，會消耗多少資源？如果異人不能給山海遊戲產出，恐怕這個遊戲早就‘關服’了，而不是還能夠升級。”
“看來校長您還玩遊戲。”
蘇臨感覺校長說話比喻很是風趣，並不像他想象中那樣，是個死板的老人。
“我當然玩，不然怎麼了解被冠以遊戲之名的山海遊戲呢，而且時代變遷，昆侖學院有這麼多年輕人，我總要了解年輕人們喜歡什麼，了解時代的進步，才能夠管理好這一攤子。”
校長笑著說道，“說回正題，山海遊戲在升級是好事，但現實世界的問題仍需要我們解決，我是不可能每日進行全國巡邏進行清掃的，待傷好了後還需要去一個地方，所以維護世界和平的任務還要靠你。”
“準確的說，是靠我的神話商城？”
蘇臨確認道。
校長點了點頭，“沒錯，我不清楚山海遊戲給了你什麼樣的額外權限，但神話商城的特性讓我明白，這的確是個現實世界的大救星，因為山海幣是有限的，而現實世界的資源目前還是海量的，足夠讓異人們全副武裝，進行一次大升級。”
“校長您方才提到了現實世界的資源，實不相瞞，我如今還不確定山海遊戲究竟從現實中取走了什麼，若是大量兌換商品，是否對現實世界也有隱患？”
蘇臨問道。
校長搖了搖頭，“你多慮了，如果山海遊戲真的對人類帶著惡意，如今世界早已被夷為平地，人類的文明消失不見，新的山海世界將重現；從守恒的角度來看，人類的貨幣對山海遊戲沒有任何意義，所以它取走的不可能是數字或是紙幣，也不會是黃金之類的天然貨幣。”
蘇臨微微皺眉思索，校長與自己的觀點相似，其實他也不覺得山海遊戲拿走的是‘錢’
或者說，山海遊戲拿走的不是數字，不是紙幣，也不是黃金，而是資產本身。
錢的本質是什麼？
貨幣最早是用來取代黃金的，國家存了多少黃金就有相應的取代黃金的貨幣在市場上流動。現代社會除了黃金很硬，像石油、房產也都是硬貨。這些硬貨越多，需要的貨幣也越多。
簡單來說，一個國家能發行多少貨幣，是和和黃金、石油、房產、外彙有關的。
同時，發行的貨幣數量也和物價、流通速度、部分為刺激經濟的政策有關。
即便是鷹國，錢也不是能隨便無限印的，因為那會失去貨幣的信用。
其他國家就更是如此，錢你可以隨便印，但國家的經濟資產並不會因為你印的錢多就提升。
所以說，山海遊戲以現金充值的形式讓自己兌換山海幣，其必然不是單純的拿走了無意義的數字，否則他完全可以讓國家跟自己合作，以軟妹幣為本，無限印錢，山海幣直接自由了。
聽了校長剛剛的一番話，其中很重要的提到了守恒兩字，就算山海遊戲是為拯救人類而來的，其必然也不會出現一個能無限讓自己割韭菜的外掛。
那麼結論就很簡單了，山海遊戲真正從現實世界拿走的是……資產本身！
或者說，是人類文明建設創造產物的本身。
更直白一點來想，他們國家的gdp是以生產總值來計算的方式，山海遊戲拿的是對標這個數字的資產，而不是軟妹幣或是瑞金國的貨幣。
“看來你也察覺了，我在分析出神話商城是你的特殊權限後就派人調查了，上千億的資產消失對於我國整體來說並不是什麼大數額，但還是可以在細微處發現區彆，有很多違和的事發生。”
校長看著蘇臨變換的表情說道，“比如軍方原定的某些生產指標沒有完成，而他們可能並沒有偷懶，卻莫名在清單上少了應有的交貨量，再比如某些工程設施本應是利國利民會被通過，甚至已經該建成了的，但我看到的資料卻是建設計劃胎死腹中。”
他神情嚴肅的道：“山海遊戲從現實中的確拿了東西，而且很可能篡改了人們的認知，它拿走的不僅是資產，是我們時代進步的生產力，甚至是我們的文明。”
蘇臨有些震撼，“篡改認知……山海遊戲會對現實世界乾涉至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