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天雷助戰
“激戰一日,弟兄們人困馬乏,損失不小。”
“我軍先有參將申甫戰死盧溝橋,白日一戰,副將胡廷弼壓陣時,被東奴騎兵射死,屍骨還沒有找回來,遊擊將軍張承蔭、鄒賢陣前沒於奴兵。”
“此外還有參軍胡烈戰死陣中,中軍呂國琦失蹤.”
聽著一連串的名字,滿桂腦海中浮現出昨夜這些人一個個生龍活虎的模樣,心中一陣吃痛,抬起手說道。
“彆說了。”
“援軍呢,有消息嗎?”
聞言,那參軍微微一歎,還沒等說話,眾人便知道不是什麼好消息。
“真定、保定援軍二路援軍,在今晨時炸營,奴騎趁亂掩殺,黑雲龍、麻登雲二位總兵及參將宋將軍都被奴騎活捉,目前生死不明。”
“三屯營來的八營援軍,倒是和奴騎接了戰,隻是他們似乎還沒有得知遵化已經失陷的消息,在遵化附近遭到奴騎的伏擊,毫無準備,損傷慘重。”
“遊擊將軍朱樊死於流矢,守備談憲戰死陣前,坐營官嚴義方、範新慶、趙廣武、史更、毛武全部戰死。”
“兵部右侍郎劉之綸被部將曹三道拚死救下,僥幸逃出,現已撤回三屯營收攏殘兵,聽說所剩的兵力已經不足三營。”
“但我軍剛收到劉大人的來信,說他已在三屯營稍作休整,正在率領剩下的三營兵力繞過遵化全力趕來,劉大人還說,懇請經略多堅持一些時間!”
聽到這個消息,滿桂第一次在京城腳下感受到了溫暖。
火種送炭,遠比趨炎附勢要更令人暖心。
一眾遼軍將領也都不知該喜該憂,任誰也沒想到,在畿輔之地第一個全力以赴增援他們的,居然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執筆文官。
而那些領兵守城的京軍將領,卻都是個個畏敵如虎。
但往好的方向去想,遼軍並不完全是一支孤軍。
“唉,戰情糜爛至此,是我滿桂的過錯。”
滿桂話中哽咽,滿是自責之意。
“飛馬傳報劉大人,讓他不必來了。”
眾將聞訊,也都知曉了滿桂的決死之意,頓時異口同聲。
“我等願隨武經略同死!”
“今日殺奴,取頭十二顆,早夠本了,再多賺點無妨!”
眾人剛剛說完,帳外一匹快馬奔馳而來,一名身著輕甲的夜不收疾行入內。
夜不收是遼軍哨騎的彆稱,專指能深入虜營哨探得實者。
“報!奴騎前鋒已渡過盧溝橋,約有馬步兵一萬三千,朝我軍側翼圍去!”
“再探!”
待夜不收轉身出了帥帳,滿桂掃視一遍眾人,隨即問道:“諸位以為如何?”
滿桂軍的側翼是孫祖壽所部。
孫祖壽如今革職在家,沒有正式的朝廷官身,但是曾在天啟七年任薊鎮總兵,是九邊的大帥之一,當世名將。
天啟七年,曾任兵部尚書的孫承宗到邊鎮視察,將薊鎮三協十二路分設三員大將,舉薦孫祖壽統領西協,出任薊州鎮守總兵官,駐守在遵化,統轄石匣、古北、曹家、牆子四路。
天啟皇帝朱由校采納了孫承宗的建議,並且晉升孫祖壽為左都督,寄予厚望。
孫祖壽也果然不負聖望,在薊鎮整頓軍紀,裁撤作戰不力的將官十餘人,在他的帶領下,短短一年,薊鎮便呈現出自戚繼光鎮薊以來的二度振興局麵。
但好景不長,今年十月建奴入寇,孫祖壽領兵勤王,薊遼經略高第三發箭令,命孫祖壽回防薊鎮,孫祖壽折斷箭令,執意入京勤王。
後遭高第彈劾,被崇禎皇帝革職。
如今孫祖壽之所以在遼軍帳下,是因為他被革職以後,在家中散儘家產,招募舊部及民間壯勇,自成一軍來到永定門,被滿桂委任以招撫團練總兵的虛職聽用。
滿桂與孫祖壽不是很和睦,兩個人互相看不起對方。
比如滿桂,就覺得孫祖壽不聽調遣,太過傲氣。
孫祖壽一直對袁崇煥招募蒙古人入遼的策略嗤之以鼻,覺得滿桂是蒙古人出身,對大明不會特彆忠心,在崇禎元年還上疏告過他的刁狀。
招撫團練總兵是一個沒有實權的虛職,但足以讓孫祖壽堂堂正正的留在遼軍保衛京師。
二人雖然不合,卻也都惺惺相惜。
孫祖壽平日裡的做派,也都看在遼軍眾將眼裡,軍中以武為尊,滿桂之所以能統禦四萬之眾,正因為其作戰勇猛當先,孫祖壽也是如此,很快得到遼軍諸將的尊敬。
得知孫祖壽所部被圍,一員將領立即挺身而起。
“經略!孫軍門下轄以壯勇居多,怕受不了奴騎的衝刺,請讓標下領鐵騎三千救援側翼,經略放心,標下定將那些奴騎殺得屁滾尿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