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薑維說完後,發現軍帳內有寂靜之感。
察覺到異常的他,張眼往周圍望去。
觀察之下,薑維很快就發現為何大家都沉默不語。
原來這時諸位漢將,都用奇特的目光在看著他,其中馬超的目光最為直接。
看著薑維的馬超,不由得想起近來在軍中流傳的一句戲言。
近來軍中的人都喜歡將薑維稱讚為“幼鹿”。
自糜暘在世間大放異彩以來,鹿這一字幾乎成為了他的代名詞。
而薑維之所以會被稱為“幼鹿”,在於略陽舉義時他的表現有幾分糜暘的風采。
當然薑維能得到這個稱讚,還源於糜暘多次在公開場合對他絲毫不加掩飾的寵愛,及薑維本就流傳的“幼麟”名聲。
從古老的傳說中世人得知,鹿與麟這兩種祥瑞的外貌是有些相似之處的。
可不管薑維為何會被稱讚為“幼鹿”,很顯然的是這個稱讚為他帶來了很大的裨益。
方才看著薑維滔滔不絕的樣子,眾人恍惚間都好似在薑維身上看到了糜暘的身影。
儘一切力量調動敵人,讓敵人成為自己的玩偶,是糜暘最擅長的戰術。
在錯覺的加持下,本就覺得薑維說的有理的馬超,立即就同意了薑維的方案。
不僅如此有意提拔薑維的馬超,還取出一支令箭交到薑維的手中,對著他飽含深意的言道:
“此方略既是你提出,那就由你率前鋒軍先行吧。”
聽到馬超將令的薑維不由得大喜。
他對自己提出的方略自然是有信心的,正因為如此他覺得馬超的這個將令,是將大好的立功機會送到他的眼前。
對於馬超的這番好意,薑維又豈有拒絕之理呢?
沒有絲毫的猶豫,薑維當即對著馬超一拜道:
“末將定不辱使命!”
在薑維領命之後,馬超就下令讓諸將先行退下。
哪怕是在軍帳內,馬超都能聽到外麵軍士高呼慶祝的聲音。
馬超覺得得讓各部將率好好安撫下,不然嚇到了許褚的斥候怎麼辦?
在馬超的將領之下,諸位漢將紛紛離開了大帳之中。
當諸位漢將離開之後,馬岱就連忙起身轉入內帳,不久後馬岱端著一盆熱水及若乾草藥來到了馬超的身前。
鼻間聞著草藥的苦味,馬超雖有些不願,但還是在馬岱目光的灼視下緩緩解開了上衣。
等馬超解開他的上衣後,他身上露出了幾道帶有新鮮血痂的傷口。
甚至有一道傷口的血痂,又重新崩裂開來。
見到這一幕的馬岱,雙目已然被淚水浸濕。
以馬超的武藝,在之前的阻擊戰中不足以讓他負傷,畢竟那場阻擊戰優勢本就在漢軍。
但馬超是有舊傷在身的。
陰平一戰時,身受重創的馬超幾乎身死。
儘管後麵在糜暘的激勵及大量名醫的診治下,將馬超從鬼門關救了回來。
但那麼重的傷,正常情況下是要將養很長一段時間的,更彆說馬超的身體機能不能與年輕時相比。
可為了彌補內心的遺憾,也為了大漢的北伐大業,馬超沒有經過多少休養就再次踏上征程。
也許在糜暘的特彆愛護下,讓馬超得到了不少休養的時間,但在西北大地的風吹雨打中,再怎麼休養又能好到哪裡去呢?
本就有舊傷在身的馬超,在那一日的高強度伏擊戰中,不可避免的讓自己的舊傷複發了。
正所謂長兄如父,馬岱對馬超的情感類似於孺慕之情。
本來馬岱是要勸阻馬超避免親自上陣的,隻是馬超是猛虎,哪怕他受傷了,哪怕他年老了,可他身體內的猛虎血液卻一直熾熱著。
讓一隻猛虎對獵物無動於衷,這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馬超見到馬岱一邊為他擦拭傷口,一邊眼中帶淚,毫不在意的他笑道:
“今日是個開心的日子,你怎麼可以有女兒姿態呢?”
說完這句話後,馬超見馬岱沒有反應,他又說到:
“許褚那廝多年不見,倒是武藝一點沒落下。
那一日若不是為了與他對戰,我身上的舊傷也不會複發。”
馬超的本意是想安撫馬岱,告訴他舊傷複發是遇上許褚的特殊情況,一般情況是不至於此的。
可馬超還不如不說這句話呢。
因為他言語中的躍躍欲試意味,讓馬岱的心情更鬱悶了。
看馬超這作態下次他遇上許褚,定然還會直接提著一杆長槊衝上去。
馬超見自己的安慰起到了反效果,他頓時訕笑了幾下。
隨著心中的積鬱不斷被糜暘排除,馬超也恢複了年輕時幾分的神采,不再那麼鬱鬱寡歡。
見馬超沉默不語,在為馬超的傷口重新上好藥後,馬岱終於忍不住勸說馬超道:
“長安已經被我軍收複,潼關得失不在一時之急。
將軍不如先將養好身體,來日再率軍奪潼關不遲。”
馬岱的話充滿著濃濃的關心意味。
他的這番話不符合漢將的身份,但卻很符合弟弟的身份。
隻是麵對馬岱的勸說,馬超卻果斷的搖頭拒絕了。
拒絕之後,馬超言語中帶著些憧憬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