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呂蒙的第二個,與糜暘休戰數日的想法,就讓虞翻有些不解了。
虞翻對著呂蒙一拜後言道,“兵法有雲,攻城日久,將之憂懼也。”
“今大都督率十萬雄兵囤聚城下。
雖公安城堅,不易攻取,然吾軍亦不該讓公安士卒有喘息之機。”
“大都督可繼續行使日前之計,日攻夜擾,令公安士卒不得歇息。
長久以往,公安士卒士氣不振,精神疲憊,吾軍或有一戰而下公安之機。”
“愚之鄙見,還望大都督不吝思之。”
虞翻的勸言讓呂蒙歎息一聲。
他對著虞翻言道,“仲翔此言,吾又如何不知。”
“但隻是若吾不如此,那糜賊艱險狡詐,又豈會甘心撤下孫武衛呢?”
見呂蒙的這個解釋,虞翻方才明悟。
有孫桓在,投石機已然無用。
既然如此,若單單是以撤掉投石機為條件,糜暘又不傻,怎麼會接受這個不平等條約呢。
而糜暘既然將孫桓掛在城牆上,自然有幾分將孫桓當做免戰牌的意思。
既如此,為了孫桓的安危,為了孫權的臉麵,呂蒙也隻能暫時停止對公安的日攻夜擾之策。
在虞翻明悟了呂蒙之意後,隨即便要領命而去。
但就在虞翻離去之前,呂蒙命人取出一襖大紅披風給虞翻披上。
麵對呂蒙的這個舉動,虞翻隻以為呂蒙是在關心他會受冷,因此他也沒有多想。
在緊了緊呂蒙給他的大紅披風後,他便再次持節踏上了出使公安的路途。
在虞翻走後,呂蒙從他的內衣之中取出了一封,他一直當做機密的信件。
而後他想起信件中與那人的約定,呂蒙眼中又浮起了希望。
兵無常勢,水無常形。
雖然說今日他與孫皎的爭執令軍心受損,但福兮禍所依,這件事也並非對他全是壞處。
想來糜賊因此事,會慢慢放低對他的戒心。
再加上他今日命虞翻出使所提出的條件,想來糜賊也定會覺得自己已經無計可施。
而當糜賊麻痹大意之時,就是他發起絕殺之日。
公安得失,在此一舉!
希望天助孫氏吧。
...
在虞翻離開了江東大營後,因為有著一次出使公安城的經驗,虞翻顯得愈發駕輕就熟。
如之前一般,因為手持使者符節,所以虞翻度過護城河的舉動,並沒有被糜暘所阻止。
而當糜暘看到虞翻又來了後,他瞬間樂了起來。
這廝是不是有受虐傾向。
剛罵完他還沒一個月,自己又送上門來了,江東這是無人了麼。
看著虞翻披著大紅披風,已經渡過了護城河,正在來到城牆之下,糜暘及時命人放下了吊籃。
吊籃從孫桓身邊緩緩放下,當這幕被孫桓看到時,他瞬間張眼往身下看去。
被懸掛在城牆上許久的孫桓,感覺四肢酸麻,這時他唯一能動的便是眼睛了。
而當他看著虞翻作為使者來到城下後,雖然他這時全身已經沒有多少力氣,但為了證明自己還活著,孫桓還是忍不住嗚鳴了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