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於漢軍諸將得知這個消息後的沉重心思,關羽的神情卻沒有半分緊張。
這一幕,早在他的預料之中。
這是大漢與逆魏之間巨大的國力差距,短時間內是沒辦法彌補的。
但是關羽不管曹魏有多少外軍、州郡兵到來,他起兵之後的目標隻有一個,那便是曹丕親征帶來的曹魏中軍!
在大帳中,關羽問王甫道:“國山,近來我軍損失如何?”
目前在大帳中,一應漢將漢臣都在,見關羽問起這事,王甫臉上的沉重之色愈發凝重。
他出來對著關羽一拜稟報道:
“這半月以來,每當我軍押運糧草的糧船出現之後,遊蕩在的北岸賊軍見此情景,常常以數千騎兵跟隨我軍糧船,時不時襲擾放火箭襲擾。
而每當我軍南岸拉纖的兵士,有被激流衝至北岸的,都被賊軍殺傷。
若我軍糧船一旦靠岸,押運糧車朝大營而來,賊軍就會用騎軍攻擊我軍糧隊。
而每當我軍派軍上北岸攻擊,或者從大營中派出援軍,賊軍就會立即退走,而當我軍退後,賊軍複來。
在這半月以來,我軍死傷的兵士已經有數百之眾,而被賊軍焚毀的糧草亦不在少數。”
在說完以上的情況下,王甫複加重語氣說道:“賊軍此舉,對我軍的士氣的打擊很大。”
聽到王甫這麼說之後,帳內諸人的眉頭都深深皺起。
或許因為漢軍救援的及時,所以損失的士卒及糧草從數量上看不算太多。
但是賊軍如蒼蠅般不斷襲擾糧道的舉動,的確是很惡心人。
這對漢軍士氣來說是一種不小的打擊。
相比於諸將的皺眉,關羽的臉上卻沒有浮現慍怒的神色。
他出身北地,加上與魏軍交戰多年,對於騎軍的戰術可謂是十分清楚。
如今魏軍的一切應對,都與他之前所猜測的大致不差。
其實魏軍騎軍的這種襲擾戰術,漢軍不是沒有反製措施。
那便是在漢軍的主要糧草上,布置層層重兵,結陣抵擋魏軍騎軍的進攻。
但是這樣的反製措施,是非常耗費兵力的。
現在漢軍所麵臨的的情況,不允許他們如此耗費兵力。
現在漢軍麵對的不僅僅是那上萬魏軍騎軍,還有樊城與偃城中的數萬魏軍。
雖然漢軍在一個月以來,已經通過壁壘將樊城團團圍困。
但是壁壘布置的再怎麼好,若沒有嚴密的士卒守護,那就隻是任由人毀壞的死物而已。
一旦漢軍抽出大部分的兵力前往守衛糧道,那麼壁壘中的防護力量勢必大大減少。
到時候若是樊城與偃城中的魏軍有所異動,漢軍之前一個月以來所耗費的心力都浪費了不說,還容易陷入腹背受敵的境地之中。
所以現在漢軍有些進退兩難。
在這進退兩難的境地之下,廖化嘗試著提出一個建議:
“可否在我軍的糧道上設伏?”
當廖化的這個建議提出來後,卻沒有人附和廖化。
因為廖化的這個提議,並不附和實際的情況。
襄樊兩城分彆位於漢水兩岸,城外皆是開闊的平原地帶,在那十數裡的糧道之上,根本就沒有地形可以埋下伏兵。
而廖化見自己的提議沒有將領附和,他下一刻也意識到他建議中的疏漏之處。
於是他默默地不再言語。
相比於諸將的沉默,關羽的心中卻沒有多少擔憂。
關羽先讓諸將退下,然後他隻留下趙累一人。
在諸將都退下之後,關羽對著趙累問道:“器具可都準備妥當了?”
麵對著關羽的詢問,趙累趕緊拱手回答道:“一切都已準備齊全。”
見趙累如此說,方才還顯得肅穆的關羽的臉上終於浮現一絲笑意。
在馬良擔任荊州刺史之前,趙累其實才是關羽軍中的大管家。
用了多年的趙累,所以有些事關羽還是下意識的會讓趙累去做。
既然準備齊全,那便可以開始行動了。
...
武當就在樊城的上遊,有著漢水的存在,馬良的信使很快就到達武當城中。
因為有著馬良蓋著印信的文憑為證,所以馬良的使者很快就受到了糜暘的接見。
現在糜暘正在聽著王洪的敘職。
糜暘目前身上的官位有許多,在他被劉備拜為左將軍後,他原來的漢興太守一職並沒有被撤換掉。
所以平時除了處理益北的軍事之外,糜暘還要遙控指揮漢興郡的政務。
今日正好是王洪來到武當城中,向糜暘親自彙報他在房陵中實行改革的事。
王洪身為房陵縣長,本來這些事他遣一小吏向糜暘稟報即可。
但是隨著糜暘身份的水漲船高,王洪一方麵深感他當初南下公安的選擇的正確,另一方麵更加堅定他抱緊糜暘大腿的決心。
人都是會變的,或許一開始王洪投奔糜暘的初衷是為了向曹魏複血仇。
但是隨著掌握著權力之後,王洪的內心亦開始發生了變化。
在他看來複仇與享受榮華富貴,兩者之間並不衝突。
王洪深知目前他的一切都是靠著糜暘得到的。
所以隨著糜暘麾下的人才越來越多,己身本來就沒多少才能的王洪,很擔憂自己有朝一日會被排擠出以糜暘為首的益北諸臣的核心圈中。
在這種想法之下,王洪隻要一有機會便會親至武當中,向糜暘親自彙報政務。
為的便是在糜暘麵前多露露臉。
本來糜暘與王洪正在商討房陵的下一步改革措施,但是當糜暘收到馬良使者的信後,糜暘的臉馬上流露出沉重之色。
關羽,身體有所不虞?
可是之前老丈人還寫信與他商討如何破解騎兵之法,自己還根據後世的記憶畫了一張圖給他,他怎麼會突然得病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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