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吳懿今日的來信中,吳懿的語氣卻頗為急切,好似希望他趕緊領軍進入山道中一般。
吳懿前後態度的巨大轉變,讓本就心有疑慮的曹洪,變得更加不安起來。
曹洪在見到任祥到來後,對著他說出了心中對吳懿的懷疑。
當聽完曹洪的懷疑後,就是任祥也對吳懿不禁懷疑起來。
要知道之前他與吳懿商談的時候,吳懿的態度可是頗為曖昧猶疑的,現在卻突然變得急切,怎麼看怎麼有鬼。
隻是單單憑一封信,還不足以論斷吳懿的請降一事肯定有詐。
畢竟曹洪都率大軍來到陽平關外了,之前又在眾將麵前那般篤定,現在若是因為懷疑就突然放棄陽平關,對他的聲望是一種不小的打擊。
於是曹洪想讓任祥再次進入陽平關,繼續打探關內的虛實。
任祥是曹洪的妻弟,對於曹洪的命令他當然不會拒絕。
他在拜彆曹洪之後,便快速來到了陽平關外。
由於任祥不是第一次來到陽平關外,所以他很快就輕車熟路的見到了吳懿。
吳懿對任祥的到來似乎有些意外與驚慌,但他很快就在臉上流露出一副欣喜的樣子。
吳懿繼續邀請任祥在關內住下,並且為了體現他對任祥的看重,他晚上選擇與任祥同榻而眠。
若是在之前,任祥對吳懿的這番舉動不會奇怪。
但任祥是懷抱懷疑的心思而來,再加上吳懿今日臉上的驚慌神色為他所察覺到,所以現在的任祥難免覺得吳懿同榻而眠的舉動,並非是一種看重,反而是一種監視。
在這種心思之下,哪怕到了深夜,任祥還一直未曾真正入睡。
相反的是他身旁的吳懿,卻是鼾聲如雷。
隻是這一切便被關內二更的打更聲所破壞。
當二更鼓聲響起之後,吳懿的鼾聲當即停止。
任祥本就沒睡著,這異常的一幕更是讓他心生警惕。
果不其然閉著眼睛的任祥感覺到身旁的吳懿起身的動作,而吳懿在起身之後,還試著輕微推動了任祥幾下,像是在查探他是否睡著一般。
麵對吳懿的試探,任祥裝作不知繼續裝睡著。
而見任祥像是真的入睡了,吳懿便躡手躡腳的來到帳外,隨後一些細碎的私語聲傳入了帳內。
任祥聽到這私語聲後,哪裡還有心情繼續裝睡,他趕忙起身偷偷來到帳門內側想著偷聽吳懿與來人的談話。
由於隻有一簾之隔,任祥終於聽清了吳懿與來人的談話。
可是他聽到的第一句話,就讓任祥差點嚇死。
那句話是吳懿尊稱那位來人為“牧伯。”
當下在梁州中能被吳懿稱為牧伯的,除了那糜暘之外,還有何人?
任祥瞬間意識到一個可怕的事實,糜暘現在就在陽平關內。
當意識到這一點後,許多可怕的猜想都一下子湧入任祥的心中,讓他差點嚇得跌倒在地。
而就在任祥驚嚇的時候,吳懿的下一句話,更是證明了任祥心中那可怕的猜想:
“牧伯放心,我關內精兵雲集,曹洪又毫無防範,隻要他敢率軍踏入陽平關山道,我定叫他血濺三尺!”
在說完這句話後,吳懿又與糜暘說了一些話,但這些話任祥都已經聽不進去,他嚇得趕緊快步回到榻上重新裝睡。
一切都是一個騙局!
一個如當年西城之戰時般,可以斷送數萬魏軍的騙局!
想到這,躺在榻上的任祥,身體被嚇得微微抖動著。
隻是他身體的抖動,在不久吳懿回來後就陡然停止。
吳懿回到榻上後,為了保險又輕聲呼喚了任祥幾聲,見他沒有反應,這才安心的重新睡下。
伴隨著吳懿響亮的呼嚕聲響起,任祥這一夜徹底未眠。
第二日一大早,任祥就對吳懿提出了告辭。
對於任祥的告辭,吳懿假意挽留幾句便應允了。
隻是在任祥轉身之際,吳懿看著任祥的背影,嘴角不經意間流露出了笑意。
任祥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回到了魏軍大營,然後他馬上求見曹洪。
在見到曹洪的一瞬間,任祥甚至連禮都來不及行,就驚慌地對著曹洪說出了他探查到的真相:
“糜暘在陽平關!”
不需要過多講述昨夜發生的事,隻單單這一句話,直接讓曹洪驚得從座上站了起來。
現在曹洪的腦海中不斷回蕩著任祥的那句話:
糜暘在陽平關?
曹洪豈是愚笨之人,單單這個消息足夠讓曹洪瞬間明了一切真相。
以糜暘的威望與聰慧,吳懿能在他眼皮底下獻關投降?
這簡直是荒天下之大謬。
這一刻曹洪不禁想起了那讓自己痛徹心扉的西城一戰。
那一戰中,他的好兄長,曹魏的頂梁柱曹仁戰死。
如此慘烈的戰果,讓每個曹魏的大臣,都不禁心感悲戚。
現在當知道糜暘又想故技重施之時,曹洪心中是什麼感受呢?
還能有什麼感受!
以糜暘的手段,他一旦設下殺局,那必定是做好萬全準備的。
要想保全自身,唯有讓自己不步入這殺局之中。
片刻之後,曹洪的口中就大聲喊道:
“速速召集諸將,孤要退兵!”
這一刻,什麼拿下陽平關的美好暢想,都在曹洪的心中蕩然無存。
曹洪現在心中隻有一個念頭——離陽平關遠遠的,越遠越好!
早晨還有一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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