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秦智博驅車來到這裡,發現“死城”這個說法言過其實了。
印斯茅斯並沒有想象中的那樣到處充滿死寂,整個城鎮還是有人類居住的,隻不過房子的數量要遠多於人口數量。
彆克車緩緩駛過破敗、散發著澹澹魚腥味的街道上,秦智博感覺這裡的氣氛有些詭異。
這裡的人都習慣待在暗處,鬼鬼祟祟地觀察外地來的人,窗戶後、深巷中,到處都是他們的人。
他們在悄悄觀察秦智博,秦智博也同樣在透過車窗在悄悄觀察他們。
這些人並沒有馬克·艾倫所說的“印斯茅斯臉”,不過也有些與正常人不一樣的特征。
他們的額頭普遍窄小,眼皮略微浮腫,童孔有些灰白、又有一些澹藍色,鼻梁骨扁平而狹長。
當地人都麵色陰沉且毫無表情,像僅有脖頸會活動的凋塑一樣緊緊盯著秦智博乘坐的汽車。
在街道上沒開一會兒,一名身穿警察製服的人在前麵攔住了秦智博的車。
“有什麼事嗎?阿sir?”
離開了阿卡姆的範圍,秦智博還是比較老實的,擔心對方一言不合就要查駕照。
不過這位一臉冷漠的警察並沒有這麼做,而是詢問秦智博來這裡的目的。
“我是來捕魚的,阿sir...”
說著,秦智博眼神示意了一下放在車後座上的魚叉。
警察沉默了片刻,將手按在車頂上,“看來你要捕的魚,它的個頭兒一定不會太小...”
“不過你要小心這裡的一切,尤其是當地人,他們有些排外...”
“好了,不耽誤你了,祝你生活愉快。”
警察鬆開按著車頂的手,秦智博也回了一聲“謝謝”,便開車離開了。
...
彆克車逐漸行駛到海濱,秦智博終於擺脫了那些陰沉著臉的“觀察者”。
印斯茅斯的海濱是廢棄地帶,大部分都是或焚燒、或被炸毀的房子,少數則是行將傾塌、滿是蛆蟲與汙穢的破爛房屋。
這裡應該就是1927年當局對印斯茅斯進行突襲的重點關照地帶,殘暴的現代手段讓這裡已經不再有住人的可能。
彆克車在狹窄的街道上逐漸駛過,來到了海邊的廢棄港口。
秦智博剛一下車,就在狹長棧橋的儘頭看到了一個坐在邊沿的頹廢身影。
秦智博走過去,想要打聲招呼,問一下這附近哪裡的魚比較多,因為魚多的地方,就有可能深潛者在附近捕獵。
“嗨~”
聽到秦智博的聲音,坐在棧橋邊緣的人緩緩回頭。
這一回頭不要緊,差點兒給秦智博驚了個趔趄。
這個人居然有一張印斯茅斯臉。
嚴重凸出的眼球、幾乎無法閉合的眼皮、脖頸上是粗糙且厚實的褶子...
這是上帝在叛逆期肆意揮灑的,一種畸形怪胎。
秦智博沒有想到,在印斯茅斯城鎮裡都看不到印斯茅斯臉,居然能在這裡看到。
在他的腦袋上,秦智博看到了他作為人類的身份象征,名字叫紮多克,76歲。
紮多克手上提著個酒瓶子,見到陌生人也絲毫不為自己那張臉感到羞恥。
“嗨~你好,異鄉人!”
紮多克操著微醺的口吻向秦智博打招呼,秦智博也隻好點點頭算是回應。
“你這是在...?”
“我在喝酒,嗝——”紮多克提起手上的酒瓶子,“你難道看不出來嗎?”
“看得出來,而且我看出來你已經喝醉了。”秦智博說。
“不!我沒喝醉!沒醉!”紮多克說。
“是的,每個喝醉的人都這麼說...”秦智博繼續說。
“是他們!”
紮多克突然像得了失心瘋一樣轉移話題,用一臉憤怒的表情朝前麵的空氣砸著酒瓶子,像是在朝什麼東西泄憤。
“是奧貝德·馬什!”
“是他帶來了信仰!是他建立了密教!帶來了那些魚類的血統!可是現在他的後代卻要毀掉這一切!”
“萬惡的馬什家族!我不能被這麼玩弄,我絕對不會喝這些魔鬼一樣的藥!”
說著,紮多克從破舊的口袋裡掏出幾粒綠白相間的膠囊,藥粒上的醒目顏色上秦智博一眼就認出來了。
是stk公司製造的靶向藥!
還不等秦智博伸手阻攔,紮多克就憤恨地將手中的膠囊一把甩進大海裡。
“可惡!我不會屈服於魔鬼的意誌!”
“我要回到父神達貢的身邊,永遠侍奉我們的天父救主!”
“在永恒的宅邸拉來耶中,長眠的克蘇魯候汝入夢!”
老紮多克喘著粗氣,脖頸上厚厚的褶子也跟著顫抖起來。
突然,他的目光瞅向海濱的山坡上,鼓出來的眼球上瞬間蒙上一層驚恐之色。
“快!快走!”
“是馬什家族的人!他們發現我了!他們都知道了!”
“他們是來把我從父神身邊帶走的——我要逃命了!”
紮多克的聲音顫抖著,還不等說完,就張開瘦骨嶙峋的爪子沿著海岸線瘋狂逃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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