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開到附近的一家美容院門口。
這家美容院是他婆婆開的,老人家住在二樓,一樓則是經營主體。
現在時間已經是傍晚,一樓的美容院早就關門了。
他來到二樓的臥室,換上了早已準備好的運動帽衫,就和客廳裡正在看電視的婆婆告彆了。
“阿信啊,都這麼晚了還要出門嗎?”
“嗯,有個現場需要去一趟。”
秋山信介走到婆婆的麵前,單膝跪在地上。
“婆婆,我接下來要去一趟妻女山。”
“如果我今晚不回來的話,就彆等我了,早點兒睡吧……”
正說著,秋山信介感覺自己的眼底有些發酸。
因為他知道自己這一去,便有可能是永彆。
日本對殺人罪的法律訴訟時效是15年。
隻要能躲過這15年不被提起訴訟,法律就不會追溯罪犯以前所犯下的罪行。
而秋山信介接下來的計劃,就是使用金蟬脫殼,徹底讓自己在這個世界上成為一個“死人”。
因為自己也是竹田組的成員,如果最後隻有自己還活著,肯定會被懷疑。
而且現在看來,那個名偵探對自己已經有所懷疑,加上被冤枉的大和敢助遲早會覺察到是自己設的局。
所以,自己非“死”不可。
隻有一死,才能徹底擺脫懷疑。
隻是這樣一來,自己想要再與婆婆見麵,就是15年之後了。
也許那時候已經物是人非。
但為了給豔子報仇,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婆婆,再見。”
“多保重……”
秋山信介站起身來,最後望了一眼婆婆慈祥的麵孔,便轉身離去了。
而婆婆並沒有聽出秋山話語中的沉重,隻是隨口叮囑了一句“早點回來,彆太累著了”。
……
離開家門,秋山信介開車直奔長野縣邊上的妻女山。
妻女山是川中島戰役的古戰場之一,也是“啄木鳥之計”的使用場景。
當年上杉謙信在妻女山上駐軍,山下一方的軍師山本勘助向武田信玄獻策,利用一部分兵力進攻,另一部分則在川中島布陣,等待從山上潰逃下來的人。
不過上杉謙信識破了這個計謀,主動進攻川中島的武田本軍,大敗武田軍。
雖然武田信玄後來又反敗為勝,但“啄木鳥之計”依然是一個機關算儘、卻反遭失敗的經典案例……
開了大約二十分鐘,秋山信介便抵達了位於妻女山後山區域的山中小屋。
他剛將車停在後山的懸崖前,手機便傳來震動的嗡鳴聲。
掏出電話一看,正是警局那邊的三枝守打來的電話。
剛才在開車上山的時候,三枝守就打來不少於10次電話。
而打電話來的目的,當然是確認自己這邊的行蹤。
估計他應該已經發現自己前往了妻女山吧?
“哼……”
秋山信介冷哼一聲,便開始了現場布置。
他將手機調回鈴聲模式,再將大和敢助的手機號碼拉黑,扔到懸崖附近的草叢中。
這是為了進一步嫁禍大和敢助的必要步驟。
接著,他又回到懸崖邊緣,檢查了一下峭壁上的樹叢。
隻見生長在峭壁上的茂盛樹叢中,一具和他衣服一模一樣的無頭屍體以“大”字形躺在上麵。
這便是秋山信介的“金蟬脫殼之法”。
待會兒他會在眾目睽睽之下,裝作被凶手與緩慢行駛向懸崖的車子綁在一起,然後拉至懸崖下麵。
等其他人跑過來查看的時候,就會看到自己的“頭”和“身體”已經被分割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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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頭”是用美容院裡的假發展示模型做的。
身體則是竹田組長的屍體。
而今早上在橋下發現的那具被焚燒的隻剩下一根腳趾的屍體,其實是那名竹田組本該抓到的強盜犯。
今早的抓捕行動撲了個空,其實是秋山信介昨晚上就抓住了強盜犯,並將其殺害、分屍。
其中的屍體作為竹田組長的屍體,被焚燒在了橋下。
而和自己體型相近的竹田組長,則被作為自己的替身,掛在了懸崖這裡。
雖然這樣做無法避開dna檢查,但隻要那些警察不在第一時間對懸在半山腰上的遺體進行回收,自己就可以將竹田組長的屍體和強盜的頭顱放進墜落山崖的燃燒汽車裡燒毀。
這樣一來,就沒人知道了……
“嗬嗬。”
秋山信介再次冷笑一聲,便將一根繩子綁在自己那輛鈴木牌汽車的後麵。
他從山中小屋裡拿出那顆利用美容院的假發人頭模型製造出來的假頭,以及假血漿袋,一同放入帽衫的兜帽裡。
然後再用啄木鳥的腳沾上血漿,印在自己的額頭上。
做好一切準備,接下來就是等待了。
……
一輛紫粉色的悶騷型轎車馳騁在盤山公路上。
車內的副駕駛座位上,上原由衣對著一旁的諸伏高明問道。
“高明,為什麼要把備胎放在後座上?”
諸伏高明專注著操控方向盤,淡淡回應道“最近不知道為什麼經常爆胎,所以就給拿出來了,方便更換輪胎……”
聞言,上原由衣一陣沉默。
很快,幾輛車先後停在山中小屋前的空地上。
從車上下來的幾人,分彆是黑田兵衛、上原由衣、諸伏高明、三枝守。
由於大和敢助又聯係不上了,秦智博也退出了,所以這次的人比較少。
走在前麵的諸伏高明打著手電筒,在山中小屋裡瞅了一圈,並沒有發現任何人。
“看來秋山警官不在這裡。”
“沒辦法了,看來隻能在這附近搜一下好了……”
三枝守的話音剛落,不遠處就傳來一個熟悉的尖叫聲。
“啊!”
“來人啊!”
四人麵色一震,趕緊循著聲音的方向找去。
隻見在懸崖的邊緣處,一輛青色的汽車正緩緩往前行駛。
在汽車的尾部,秋山信介被繩子拴住脖子,繩子另一頭連接著汽車尾部,整個人像隻豬玀一樣被硬生生往懸崖的方向拖去。
“救、救命啊!”
“救我!”
幾人全部被眼前的情況震驚得愣在原地,一時間竟都忘記了上前營救。
秋山信介一邊被拖著,一邊咬牙切齒地發出最後的信息。
“手、手機!”
“我的手機!”
秋山信介的腳跟在地上劃出兩條長長的拖痕。
奮不顧身要留下線索的他,像極了一名舍生取義的好警察。
然而就在這時,汽車的後備箱突然從裡麵敞開,一個身穿棕色風衣的男人從裡麵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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