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鉤！”張衍沉聲說道。
趙鵬程一哆嗦，不知道有多少年，沒人敢這麼和他說話了。
恍惚間，趙鵬程好像又回到了求學時期，那個時候，自己的老師就是經常用這種語氣和自己說話。
趙鵬程下意識的挺直腰板，全神貫注的拉著手裡的溝子，給張衍展開視野。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張衍把無名指的神經束，肌腱縫合完成。
“你來縫合皮膚。”張衍抬頭看了趙鵬程一眼說道。
“好！”趙鵬程居然有些欣喜的感覺。
趕緊接手，給龐抗戰縫合皮膚。
張衍則換了一個手指，開始清理大拇指的血栓，劃開皮膚、肌肉組織，打開手術視野。
“你來拉鉤！”張衍抬頭看了一眼傻愣愣的站在原地的趙勝利。
“啊？”
“啊什麼，快點！”
“哦！”趙勝利趕緊湊上去，小心翼翼的拉住溝子。
“五號線！”
“圓針！”
“鑷子！”
“剪刀！”
張衍一個口令接著一個口令的發出。
器械護士非常迅速的把張衍需要的器型遞到他手裡。
張衍滿意的看了一眼器型護士，又看了一眼正在縫合皮膚的趙鵬程。
那帶著嫌棄的眼神，讓趙鵬程瞬間感覺受到了一萬倍的暴擊。
我靠，我一個普外大主任給你遞手術器械，居然被你嫌棄？
這上哪說理去？
張衍可沒功夫搭理趙鵬程，他現在全身心的投入到手術中，在和時間賽跑。
六個小時之內是最佳手術時間，一旦超過六個小時，手指即便是接上，也不可避免的出現不同程度的損傷，手指功能恢複會遠遠低於百分之五十。
百分之六十是及格線，這個程度是功能，不影響日常生活。
百分之七十以上，才能不影響一些比較粗糙的工作，比如陳大發那種按按電鈕，搬搬抬抬笨重的活。
而想要繼續握槍，還要保持手掌的穩定性，那必須達到百分之九十以上才行。
按照正常縫合時間，一根手指的斷指縫合就需要兩到三個小時，四根手指，八到十二個小時。
這個時間，顯然是不夠的。
張衍隻能繼續和時間賽跑。
轉眼間，四個小時過去了，張衍也已經開始額頭冒汗。
“擦汗！”
這是張衍第一天叫擦汗。
擦汗是巡場護士的職責。
小護士趕緊跑上前，細心的擦掉張衍額頭上的汗。
但是張衍並不領情，嫌棄巡場護士擦汗速度太慢，擦個汗，耽誤二十多秒的時間。
直接一扭頭，額頭在護士的胳膊上，蹭了一下，然後繼續縫合。
此時終於看到了勝利的曙光，張衍已經完成兩根手指的縫合，第三根手指也馬上縫合完成。
還得繼續拚一下。
張衍趁著更換器型的閒餘，使勁握了一下拳頭。
發出格吧格吧的一陣聲響。
張衍終於明白，為什麼係統會給他提升那麼多屬性值了，這特麼的，沒有一個好身體，還真頂不下來。
手術室裡緊張的忙碌著，手術室外麵的人，同樣是焦躁不安的等待著。
“佟主任，您放心，張醫生的醫術絕對沒有問題！”楚雲龍一次又一次的安慰著佟梅。
隻是這安慰很無力，很蒼白。
四根手指割裂傷，肌腱、動脈、神經束全部被割斷，剛剛市局的領導聯係了市醫院，結果人家回複，這樣的傷，他們治不了。
要去協和醫院或者北大附院才行。
聯係協和醫院和北大附院，結果人家能做這個手術的醫生，要麼沒在北京，要麼正在手術中。
打聽了一圈才發現，能做斷指再植手術的全北京不超過十個人。
這些人，一聽同時要接四根手指，都表示完不成這麼高難度的工作。
他們隻能想辦法保住其中一根手指。
隨著消息不斷反饋回來，佟梅的心是更加的糾結。
龐抗戰的手是因為她受傷的，如果不能保住手指，意味著龐抗戰就要從一線退下來。
而她佟梅將會愧疚一輩子。
那一刀是通向她胸口的，如果不是龐抗戰關鍵時刻，一把抓住了刀鋒，這一刀就紮進她的心臟。
“楚院長！”手術室護士長走出來。
“裡麵什麼情況了？”楚雲龍著急的問道。
“張醫生已經縫合完兩根手指，第三根也馬上縫合完成。”
“好！太好了！”楚雲龍驚喜的叫喊道。